管家和嬤嬤齊聲應道:「八公子放心,老奴省得。」
陳子良面色發白的望著陸雲帆走出去的背影,不明白他為何說聲勢小些。不一會兒,就見一群小廝和婆子們魚貫入內,在管家陸旬和孫嬤嬤身後分列排開,靜默垂立,等著聽吩咐。
帳房先生手拿算盤,朝管家拱手,「陸管家,先從外院還是先從內院開始?」
陸旬手一揮,「從內院開始罷,三小姐的嫁妝都在內院放著。」說完,眼一瞥,三娘身邊的孔嬤嬤急忙將庫房鑰匙遞上。
陸旬接過,淡聲道:「前頭帶路。」
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境,完全沒理會屋子裡的陳子良和春蘭。
陳子良見孔嬤嬤帶著人往內院去,忙奔上去,伸手攔道:「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孫嬤嬤面上帶笑,朝陳子良曲了曲膝,和氣道:「陳公子,既已和離,那我們小姐的嫁妝便要悉數收回。」
跟上來的春蘭眼一黑,險些又要昏倒。這時幾名孔武有力的小廝擋開陳子良和春蘭,陸家眾人湧入內院。
庫房一打開,小廝和婆子們便接連將裡頭的東西搬出來,孔嬤嬤拿出嫁妝單子與帳房先生在滿院大大小小的箱籠中比對著。
不多時,庫房便搬空了,陳家老太太見這陣仗,還沒明白過來原由,直以為是來搶東西了,忙哭天搶地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到我陳家來搶東西,我告訴你,我媳婦兒是陸家的人……」
陳子良面色慘白,走到自己老娘身邊,沉聲道:「娘,別說了。」
春蘭望著那一箱箱的東西,心痛得滴血,這些、這些可都是她兒子的家產啊!
「這些東西呢?」帳房先生指著單子上剩下的東西問道。
孔嬤嬤又帶人去三娘屋子裡抬東西,再少了的,眾人便在陳家前後兩院,滿宅子的翻找,直將陳家翻了個底朝天。
陳子良氣得直發抖,嚷道:「我要見三娘,我要見三娘,她不會如此絕情。」
孔嬤嬤早恨透了陳子良,此刻終於出了這口氣,冷冷瞧著他,譏諷道:「陳公子,別三娘三娘的喊,我們小姐,她姓陸。」
一句話,將陳子良擊得連連後退,此刻,他才終於明白,三娘和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不是因著婚姻關係,那樣的世家貴女,他此生都難以窺見。
帳房先生不管這些愛恨情仇,只管這單子上還有許多物件沒尋出來,便對小廝和婆子們喝道:「再找!」
孔嬤嬤知道這許多東西被春蘭還有那老虔婆偷偷拿出去賣了,便大聲說道:「小姐說了,找不到的東西,就當打發叫花子,餵了狗。」
廊下的陳家人站著一句話也不敢答,陳老太太心疼得直掉眼淚。只有陳子良,一雙眼直直瞪著,胸膛氣得劇烈起伏,陸家如此欺他,日後待他升至高位,定當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