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繁又道:「適才見你攤前圍著許多人,聽說你常在這分文不收替附近鄉民寫信看信。恕我唐突,公子身懷非凡之才,難道不覺此舉大材小用嗎?」
江亦行忙擺手道:「小公子過譽了。」
而後又道:「寫信看信對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但對那些鄉民們來說,也許很重要,有時是老人對遠在外鄉子女的牽掛,有時又是妻子對丈夫的情思……」
「某自幼學文,仰慕先賢大義,私以為兼濟天下,不在於所做之事是大是小,是輕是重,點滴皆是善舉。」
趙錦繁看了眼一旁堆積的字畫拓本,道:「你為那些鄉民費心盡力,他們卻不見得照顧你的生意,不覺吃虧。」
「凡事不求回報,但求無愧於心。」江亦行笑著撓了撓頭,「我這生意……雖然真的不大好,不過勉強餬口還是行的,晚上還能在這看會兒書備考春闈,也挺好。」
他垂眉笑笑,抬眼望了眼攤前站著的兩人,見二人著裝儀態不凡,道:「二位來我這,應該不是為了讓我看信寫信吧?」
趙錦繁笑道:「路過,順道看看這的字畫拓本。」
她說著朝攤上望去,掃了一圈,奇道:「你這攤上擺賣的拓本看上去似乎非名家所出。」
江亦行道:「這是赴誠山無名碑上的詩,這詩寫得很是鼓舞人心,我便原模原樣拓下來了。」
趙錦繁仔細瞧了瞧,這碑上的詩作不是沈諫的字跡,不過似乎曾經在哪見過。
到底是在哪見過呢?趙錦繁一時有些記不清了。
她又看了看其他字畫,在一堆山水寫意之中瞧見一副舐犢情深圖,與其他字畫相比用筆粗淺,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趙錦繁指著那副畫問道:「這副是?」
江亦行忙道:「對不住貴客,這副畫不賣。這原是離鄉前,我娘留給我做念想的,方才下雨收攤匆忙,一不留神把這幅也混在裡頭了。」
趙錦繁看著那副舐犢情深圖道:「這畫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江亦行起身將那副舐犢情深圖收了起來,蒼白瘦削的臉龐露出一絲苦笑。
「實不相瞞,某已離家七載有余,這幅畫也隨我在京七年有余了。」
「說出來不怕貴客笑話,某出身窮鄉,家中境況不好,母親見我好學,跪在學堂門前請先生收留我,後來我學有所成,先生也很高興,他拿出他所有積蓄帶我外出求學,他說他才學有限,未能實現抱負,望我能代他去高處看看。」
「我赴京趕考的盤纏和路費是村長和鄉民們一點一點湊的,他們說我是鄉里的光耀,盼我此去能一帆風順。與我一同寒窗苦讀的友人,一路送我上京,盼我能帶著寒士的夙願前行。」
「可惜某自負才學,卻履試不中,實不敢歸家去見鄉里。我從前想,只要我還留在京城,還在考,對很多人而言是寄託也是希望。不過今年春闈無論是否有幸高中,我都打算回去了,因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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