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乾還是怕她無聊。
她半垂著眼,靠在床邊,蠟燭燃盡了,不叫人更換,只等著光線自然熄滅。
齊府
晚歸的齊璟在書房接見了送信的使者,對方是陪著齊珣去遠方赴任的一個侍衛,他一路快馬加鞭,看上去風塵僕僕。
齊二知道這里有齊珣的信送來,也一起過來了。
「小的見過二位主人,我們一行人往南去,才要過黃河,四郎君卻中途生了病,現在高燒反覆,飲食困難,已經行路不能了,小的一行人只能在附近的村落停下來,讓四郎君養病。」
這話說的委婉,齊二變了臉色。
「可是水土不服?」
「診脈的大夫說是心病。」
「因為四爺時常昏迷,這是屬下自作主張寫的信。」
齊璟只說:「拿上來。」
他拆開信封,低頭看了兩遍信件,將信紙遞給旁邊的齊二。
齊二低頭看信之時,齊璟問道:「你來時,四弟可有說過什麼話?」
侍衛搖搖頭,說道:「並沒有,四郎君精神匱乏,時常昏睡,醒來時候也是不濟,大多數時候都不言不語,只是偶爾會看向洛京的方向。依照小人猜測,四郎君恐怕是不甘心前往望陵。」
從大國首都,到偏遠落後,臨近邊疆的望陵。
對於一個才華的年輕人來說未免有些過於殘忍了。
懷念洛京,也是人之常情。
這位侍衛是如此想的。
齊二也翻看過了手中的信紙,裡面夾雜著不同朗中開的幾張藥房,還有齊珣書童對於齊珣這些日子生病病情的描述,沒有一張紙一筆字是齊珣寫的。
他看完眉頭已經擔憂地擰了起來。
「四弟離家時還是好好的,這才不過十餘日,竟病得這樣重了。」
齊璟對那侍衛說:「你先退下吧。」
齊二繼續說:「四弟第一次離家遠行,他過去從來沒有得過這樣重的病,現在遠行,身邊連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一個書童兩個侍衛,做事少不得粗糙馬虎,何不接回家中養病。」
齊二郎看向齊璟,齊璟眼神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齊璟今年才三十出頭就已經官至尚書,一直都是這個家裡說一不二的人。
齊珣從來都不想離開洛京,齊二不是第一時間知道齊珣被安排著去了洛京,當他知道的時候,這件事已經沒了轉圜的餘地。
到如今齊珣生了病,也得是齊璟說話拍板才能定下來,才能確定到底能不能回來。
依照齊珣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