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床上的這個人身上已經不再纏繞繃帶了, 解開衣帶就能看見胸膛腰腹上許多縱橫交錯正在癒合的傷口, 它們通過這段時間的修養結成了大大小小的正在癒合的傷疤。
慧覺看過, 說道:「恢復的不錯。」
男子自己伸手系上衣帶。
慧覺說:「施主的腿感覺怎麼樣,這兩天疼過嗎?」
「不怎麼疼。」
慧覺起身,走到他的腿旁邊,床上的人自己伸手挽起左腿的褲腿,慧覺在這條左腿小腿上下捏了幾下。
「還是稍微有點腫, 這裡疼嗎?」
「不疼?」
「這裡呢?」
「也不疼。」
「這裡呢?」
「有一點。」
「不按的時候感覺疼嗎?」
「有一點,不明顯。」
慧覺和尚收回手, 說道:「腿上的傷,在骨頭,還要繼續養著, 藥也要繼續敷。」
床上的青年放下挽上去的,雪白色中衣褲腿, 他的小腿肌肉線條明晰而秀麗,皮膚上透出血管青色的影子。
慧覺和尚對站在一旁,一直看著兩個人檢查的十七,說道:「他的身上的傷,初時臥床靜養是好的,現在好一些了,應該曬曬太陽,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人在病中身體虛弱,又失了很多血,總躺著只會越躺越虛。」
還記得剛剛把脈的時候看到的,這個年輕人手腕上的紅痕,除了第一次給這個年輕人診脈,之後複診的兩次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紅痕。
長時間被麻繩捆綁留下的痕跡很明顯。
很明顯,這個人不是自由的,現在是個囚犯,這些話得和看守他的人說。
十七點點頭,說道:「在下知道了,這件事情稍後會稟告主人。」
慧覺說道:「如此甚好,阿彌陀佛。」
這家的主人是一位年輕的女施主,救人一命,就算是綁著他也是出於善心的。
一個人若是救了一隻老虎、一頭狼,也會把對方綁起來的。
待慧覺離開,十七從袖中取了麻繩,低頭重新將床上的人綁在床上。
床上的人也習慣了,他的兩隻手都是各自綁在床的兩邊,繩子稍微留長一些,可以供他翻個身或是撓撓癢。
十七和檀華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檀華正在寫某些自己從記憶裡面挖出來的文章,這樣的文稿她已經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