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知府病重多半就是叫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氣的,我上頭有人,聽說前兩年知府大人給兒子請了大儒講學,又請了人教導練武,這些年是讀書不成,練武也不成,麻煩事不少有,前陣子不是又和人爭歌姬打了一架,雖說人家裡如今沒落了只當個商人,可王公之後也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知府年紀大了,日日的操心生氣,今朝病了也不足為奇。」
「唉,大夫都去府衙了,我今天找大夫看病都沒人在。」
「去東街啊,那邊不是還有兩家?」
「可不敢去,貴得要命,我且等等濟世堂的大夫。」
輿論如此,對檀華是一件好事,她寫的信從寄出去到有所回應需要一段時間,不能讓知府在這段時間裡亂活動,自然是讓人躺下的好。
就知府犯下的罪過,判下一個秋後問斬並不過分,假如他現在就被抓住,應該在牢里和老鼠作伴呢。
檀華沒什麼愧疚。
她和阿曲經過這些說話的人,循著路往一處偏僻的宅院走去。
這是知府名下藏金的地方之中,最近的一處。
二進的院子,破敗荒涼,有傳說這裡常年鬧鬼,有個看門的老頭,只管不叫乞丐來借宿。
木門有些朽敗了,上面掛著一條黃銅大鎖,上面積了一層灰塵。
檀華問阿曲:「你會撬鎖嗎?」
阿曲說:「不會,不過我知道這種鎖可以砸開。」
檀華從頭上取下一根纖細的銀釵,釵合兩股,她取下一股,用尖端撬鎖。
純銀質地偏軟,好在這支釵子所用之銀純度不是太高,很容易撬開了鎖。
門一開,滋啦一聲,兩個人走進去。
院中野草雜生,幾樣朽壞的木架子靠牆堆放,空氣中能聞到灰塵的味道,往高處看,屋頂的磚瓦大體算好的,窗戶也不算太破。
檀華多打量了兩眼,兩個人一起來了偏房,阿曲負責挪床,他半跪著,刀劍出鞘,撬開了地下的一塊青石地磚。
下面有一層黃土。
他用籃子裡的鐵鍬刨了一會兒,約莫有半尺,見著下面是一個罈子。
有人喜歡將東西藏在眼皮底下,有人喜歡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尤其是這位知府即將調任,他沒有將金銀藏匿在家中。
若不是知府親口所說,誰能知道這裡藏著一筆銀子。
「好好的解開泥封,不要用刀劃。」
正準備用刀的阿曲低眉摸索到壇口的麻繩,小心解開,他是不常做精細活的,這裡做事看上去有點笨手笨腳的樣子。
蒙著一層黃土的紅封被摘下來,阿曲從裡面摸出一個東西展示給檀華。
灰塵有些多,檀華鼻子癢,打了個小噴嚏。
她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銀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