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塹崖頂,血雲翻滾。
蒼穹像是裂開了道口子,狂風怒號,謝臨濯與齊不眠纏鬥在一塊,刀光劍影間照得這世間慘白一片。
絕大部分普通修士被這恐怖的威壓逼退。
趙時寧同樣不好受。
她緊蹙著眉,臉色蒼白,仰著頭去看天上的戰況。
謝臨濯白衣染血,袂帶飄飄,他手中的寒霜劍飲了血,越發寒意凜冽,如秋水凝冰,好似靈蛇出洞般刺向齊不眠。
齊不眠眸露譏諷,手中長戟一橫,「吭」的一聲,宛若洪鐘鳴響,震得天地昏暗,沙石亂飛,有的來不及逃跑的修士頓時兩耳淌血,昏厥在原地。
「謝臨濯,你道心都亂了,修為盡毀,你拿什麼跟我斗?」
齊不眠早就看出謝臨濯現在已是強弩之弓,隨時可能倒下,頓時心生快意。
要不是因為謝臨濯,他也不會招惹上趙時寧,落得今日的下場。
齊不眠想到腹中的孩子,心中又痛又恨。
這幾乎成了他恥辱的烙印,洗脫不掉。
他只要想到荒漠中那晚,趙時寧全程把他當成別的男人,齊不眠就有一種失控的嘔吐之感,好似要把心肝肺全都嘔掉。
可現在看到鬥了幾百年的死對頭落得這般田地。
齊不眠揚了揚唇角,笑得嘲諷。
謝臨濯臉色慘白,死死盯著齊不眠的腹部,嘴唇翕動著,「你是來向我炫耀的嗎?費盡心機懷上她的孩子,你很得意吧。」
齊不眠嘴角的笑意陡然僵住,綠眸晦暗,「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賤?為了個女人拋棄一切?本尊是為了酆都城一同六界的大業!趙時寧又算個什麼東西!本尊倒是要感謝她將你折磨至此,否則這修真界也沒那麼容易落到本尊手中。」
「本尊先殺了你,再殺了趙時寧,讓你們師徒二人地下相伴。」齊不眠陰冷的聲音浸著無邊的恨意。
謝臨濯卻神情平靜,好像看透他一般,「既然如此,為何方才附在她身上時不殺她?」
齊不眠被戳中了難堪的心思,陡然暴怒,手中的長戟頓時貫穿謝臨濯的身體,心底的怒火如波濤般席捲著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趙時寧原本低頭捂住耳朵,跑到隱蔽處,躲避著亂飛的石頭。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原本只打算冷眼旁觀,畢竟謝臨濯身為仙君修為不低,不然也不能庇護修真界上千年。
但她沒想到謝臨濯現在這麼弱,弱到不過百招竟已經漸生疲態,完全招架不住。
「不行,絕對不能讓齊不眠得逞。」
趙時寧是不喜幾大宗門那些世家子弟,但修真界也還有千千萬萬普通生靈的存在,還有她的師門合歡宗。
她無論如何也得守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