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蝙蝠俠。」
紅頭罩語氣帶著笑意。
他身下是車流的霓虹,紅頭罩仿佛一隻墜落的鳥,即將落到地面。
「傑森——!」
蝙蝠俠往前猛撲,他撐開了蝠翼,試圖去抓住往下墜落的紅頭罩。
比他更快的是飛鳥,黑髮黑瞳的少女周身氣流圍繞。
她撈住了傑森。
「為什麼?」
少女的黑眸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剛剛被傑森跳樓嚇到的人不是她一樣。
「哈哈,沒事,我帶了鉤索。」
紅頭罩下是低沉的笑意。
「……」
「你回來了,你知道你這次拋下我,我日子過得多精彩嗎?」
傑森慢悠悠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還試圖和飛鳥嘮嗑。
「你嚇到我了。」
飛鳥打斷了傑森的嘮嗑,她眼裡有著難得的怒火。
「……」
紅頭罩仿佛被敲了一棍,他不說話了。
飛鳥帶著他進入了一個公園,這裡很安靜,比起外面的警笛聲,搶劫聲,哀嚎聲,這裡寂靜得簡直不像話。
「對不起……我……」
傑森拿下頭罩,他仰著頭眨眼,試圖平復心情。
「我以為我不會再為他感到難過了。」
「但我做不到,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我就無法冷靜。」
「是嗎?」
少女冷聲說。
「你知道你這樣,我會多害怕嗎?」
飛鳥聯想起哥哥死去的場景,這讓她簡直不想和傑森說話。
對於親近的人死去,飛鳥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背負了詛咒。
她曾在無數個日夜裡質問自己,懷疑自己,把自己裝飾的仿佛什麼都沒關係,生活還得繼續。
為什麼……
傑森這次真的觸及到了她那條線。
「對不起,飛鳥……」
傑森低頭看著飛鳥,飛鳥默不作聲。
「因為你在附近,我想有你在,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傑森覺得自己可能腦子確實不夠清醒,他從樓上跳下去,居然想的是可以報復蝙蝠俠,但被冷風灌了個透的腦袋,現在覺得他自己簡直情緒化的過分。
但當他看見蝙蝠俠奮不顧身的來試圖抓住它,後悔的情緒卻漲滿了一整顆心臟,酸楚的仿佛要流出苦澀的汁液來。
甚至,再次利用了飛鳥。
他蹲下身,和飛鳥平視。
「對不起,我的錯,因為蝙蝠俠曾是我的養父,當初因為我判斷錯誤,所以,我死了。」
「我從地獄裡爬回來,我曾祈求過他會來救我,但是他並沒有來。」
傑森發現自己在飛鳥面前說出自己的經歷,心裡意外的平靜,仿佛說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
沒有憤怒,沒有不甘,他在少女的黑色眼瞳里看見了自己。
一身狼狽,衣服上還有血跡,褲腿上還有被子彈擦過灼燒出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