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絨毛很滿意自己的行動成果,問:「你是二旺嗎?你媽媽請我來找你。」
那呼吸聲頓了一瞬,然後更加劇烈。
接著小絨毛聽到一種讓它難以形容的音調,既干啞,又扭曲,與呼吸聲發出的位置似乎還有所偏差。
那音調念著「媽媽」。
小絨毛停下了準備拍碎另一顆傳送球的動作,只從儲物球里取出以防萬一準備的水壺和饅頭,說:「吃點吧。」
小絨毛:
假如這不是人類孩子,而是一隻……隨便什麼玩意,我可不敢直接把這傳送帶回派出所。
就那派出所的裝備,我哪怕帶回去一隻猴子,派出所怕是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猴子拆家。
要是帶回去一隻厲鬼,那也不用等鎮中居民在恐慌中慢慢搬離了,搞不好會直接滅鎮。
小絨毛拿出火柴,艱難地用爪子夾住、在火柴盒上摩擦,點火成功。
接著小絨毛點燃了蠟燭。
小絨毛挺驚訝。
它原以為這裡之所以會黑到連貓眼都無法看見任何東西的地步,是因為對光線有刻意的壓制。
比如在這裡火一點燃便會熄滅,或者雖不熄滅,但火光能照亮的範圍極小,甚至可能即使爪子緊貼蠟燭火苗到快要燒著毛的程度,貓眼也依然看不見爪子的弧度。
但現在,蠟燭火光穩穩地亮著,小絨毛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毛,也看見了它踩著的……生物。
那是一個瘦得完全脫了形的……人類孩子。
以小絨毛所見,鎮上的物質條件是很不好,但在「吃飽」方面難度不大。
最多就是日常油水不太足、大人小孩都有些饞肉,可真不至於餓成皮包骨。
——一個證據是,小王給小絨毛饅頭時,沒有任何不舍。
雖然鎮上的人來派出所求助時,沒有提供孩子照片,但從二旺媽媽的體型判斷,即使二旺現在已經餓了三天,也遠不至於餓成這樣。
小絨毛把蠟燭插進一個饅頭裡,方便讓蠟燭保持直立,小絨毛自己則跳下這個皮包骨孩子的身體,站在軟地面上,仰頭盯著孩子呆滯的眼睛,問:「你是二旺嗎?」
這個孩子甚至沒有因為貓說人話而出現情緒波動。
當然,一個幾歲的孩子在被獨自困在一個完全黑暗寂靜的環境中三天,確實很可能出現精神問題。
小絨毛把水壺在孩子身上又推了推,問:「能擰開嗎?你擰開喝呀。我爪子不好擰。」
一個健康人類三天不吃飯問題不算很嚴重,但三天不喝水那基本就已經走到了死亡邊緣。
以小絨毛對這裡的觀察,好像沒發現水源,現在蠟燭一照,附近確實沒看到半滴水。
小絨毛:
除非,這地面軟乎乎的物質含水?但說起來,生物在很渴很餓時,確實是拿到任何東西都敢往嘴裡塞。這附近能挖出來入口的,也就只有這軟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