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洲哥在飛機上陷入安睡,印珹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和他說一句——晚安,再見,卻不敢上前一步。
怎麼辦,這種樣子越看越覺得自己像苦情劇女主角。算了算了,就當是年終放假,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多愁善感。印珹捏著自己背包,實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這麼做,包里是他自己手工做的一束永生花。
那是下午他腦子裡的靈光一閃,但印珹卻又開始退卻了。不和其他粉絲在一起,沒有那種氛圍感染,他好像又縮回自己那小小的殼子裡,不敢邁出半步。
生活哪裡有那麼多觀眾,最重要的還是大膽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印珹勸了自己幾句,這才覺得沒有那麼心慌。
從他想到要給邵洲拿花開始,這個背包就仿佛成了燙手的山芋,讓他坐立不安。時不時就要打開看一眼,看看里頭花有沒有壓壞,還要操心一通,洲哥看到這個禮物會不會不喜歡。擔心簡直要從各種縫隙里頭溢出來了。
印珹啊印珹,你可真沒出息。
這樣糾結到飛機落地。印珹立刻座位里竄出去,提前占好機場裡頭的位置,也是給邵洲一個整理的時間,總不能人家剛睡醒,還睡眼朦朧的你就咔咔幾張擠在機艙里頭拍照吧。這叫砸場子。
沒多久就看到了邵洲的身影。他臉上並不見多少疲憊,無論身邊圍著的人多少,他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笑容,非常有耐心地和周圍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印珹還是沉默地跟在他身邊,就和他們第一次遇見那樣,仿佛一個隨時會消失的影子。
這段路不長,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盡頭。印珹狠狠心總算想向前一步,從背包里掏出自己準備已久的花束,試探著遞了過去,「洲哥,祝你新年快樂。」
金燦燦的玫瑰被好好地包裝在花束里,配色很簡單,就是金色的花加上銀色的包裝紙。這一束金色固執地舉在他面前,邵洲下意識伸出手去接,那一束直接撞了進來,還有印珹的手——骨節分明,關節處帶點薄繭。他下意識想要抓住面前這隻手,但卻很快從指尖留走,只留下這花束。
「喂,小朋友……」邵洲想要喊住熟悉的身影,但就是他收花這功夫,那熟悉的背影已經走遠了,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他從來都沒出現過。
汪強有點奇怪自己藝人怎麼突然停下了,直接把他按到了車裡。「我的親哥,你快走吧。再不走劇組那邊又要來不及了。你到底在看什麼。」
到底在看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想些什麼。或許,他自己也開始有些不習慣,明明之前都是印珹看著自己遠去的背影,現在卻換成了自己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