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哦了一聲,他七叔這就算是消氣了嗎?他大著膽子看了裴方晏一眼,裴方晏表情看起來與剛才似乎沒兩樣,但邵野莫名覺得他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很不錯的。
他正要收回視線,忽然注意到裴方晏的腿間,瞳孔猛地一縮。
怎麼又?
他七叔不趕緊給處理一下嗎?等會兒周醫生過來看到這一幕會不會不大好?他七叔是又懶得動手了?他給自己動手的時候好像挺勤快的呀。
好難理解。
邵野多慮了。
周醫生來時沒有發現任何的古怪,倒不是因為裴方晏在短短十分鐘內就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也不是幾日過去邵野的技術突飛猛進,而是因為裴方晏上了床,身上蓋了床被子。
他靜靜躺在那裡,臉色蒼白,眼下的青黑映在明亮的燈光下更加明顯了,看起來像是幾天幾夜都沒有休息好。
周醫生來到後立刻給裴方晏測量體溫,的確是發燒了,度數還不低,三十九度半。
邵野端了杯熱水過來,心裡有點埋怨自己,他該早點發現七叔的問題的。
周醫生站在床邊一邊配藥,一邊叨叨著:「今天早上劉管家跟我說先生你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我就知道你這個身體肯定是會出問題的,我這藥都準備好了,就是你這情況比我想的要嚴重點,有幾樣藥的劑量還得再加大點。」
邵野驚訝道:「七叔你昨晚一夜沒睡嗎?劉管家怎麼不勸勸你啊?」
周醫生:「……」
他這時候真的很想為劉管家說句話,大概是出於一種兔死狐悲的心態,但是他是兔,他轉世投胎了。
周醫生仗義執言:「這不是因為——」
裴方晏打斷他的話,只說:「沒事,想事情,睡不著,就去院子裡坐了坐,沒想到會坐那麼久。」
「是因為我嗎?」邵野在床邊蹲下,望著裴方晏,一雙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只小狗,他說,「我以後會小心點的,不會再讓七叔擔心了。」
裴方晏笑了笑,抬起手,在邵野頭頂輕輕揉了一下。
他吃了藥,不久後就昏昏沉沉地睡去,劉管家聽說消息,也趕了過來,邵野側頭看了一眼已經熟睡過去的裴方晏,壓低聲音說:「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照顧七叔就可以了。」
周醫生看了眼已經放棄掙扎的劉管家,對邵野道:「行吧,等過兩個小時你再給他量一下體溫,到時體溫降下去了就不用管了,要是沒降下去,你再給我打電話。」
邵野把周醫生交代的話一一記下,怕自己忘了還設下一個震動的鬧鐘。時間快到了,鬧鐘沒響就被他關掉,他有些緊張地給裴方晏測了體溫,見溫度終於降下來,邵野也跟著鬆了口氣。
裴方晏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快到午夜,房間裡的燈都熄了,只剩茶几上的一盞小夜燈發出昏黃的光亮,他正要坐起身,就看到床邊還有個人,一米八多的個頭委委屈屈地趴在這裡,不知睡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