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樺一口「春日釀」盡數噴了出去,要不是朝汐躲得快,興許就直接在穆樺的嘴下洗了個澡。
穆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啥?你說你是個啥?」
朝汐坦然道:「娘們兒。」
然後這個娘們兒想了想,似是覺得言語表達的不太明白一般,又抬起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語氣誠懇:「就是那種,有胸有腚,能餵奶,能生——哦,不好意思,能餵奶,不能生孩子的,娘們兒,明白了?」
穆樺木呆呆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迅速地搖了搖頭。
他不明白,他太不明白了。
一個成天在男人堆里插科打諢,渾水摸魚,同吃同住,就差光著屁股一起滿街跑的渾小子。那個曾經五歲打碎先皇御賜的九龍杯,七歲帶領著眾皇子爬上皇城外牆,九歲帶著當今聖上爬樹掏鳥蛋偷御酒,十一歲揍的兵部侍郎三天起不來床,十三歲成為小孩夜啼時殺手鐧的京城小霸王,朝子衿,居然是個娘們兒?!
穆大人凌亂了。
他忍無可忍地怒吼:「你他娘的怎麼不早說!」
朝汐一臉無辜:「你他娘的也沒問過我啊!」
穆樺:「……」
所以還是他的錯了?
朝汐咂咂嘴,後知覺地喃喃道:「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快馬呈給皇上請罪摺子的時候,你人還在江南呢,怪不得怪不得,不知者不怪,不知者無罪,怪我怪我。」
穆樺:「……」
是這樣嗎?
然而朝大將軍並沒有給他過多追憶過去的時間,趁著他出神之際,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你說過請我喝酒的,那我不掏錢了」,然後帶著她家小丫頭腳底抹油,消失的無影無蹤。
留下穆大人再一次風中凌亂。
26.兄妹
訛了穆樺一頓酒後,朝汐心情大好,哼著小曲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原準備出了酒肆直接回府倒頭就睡,可朝雲這個小丫頭不干,非要拉著她往皇宮跑,嘴裡絮絮叨叨說著什麼「皇命難為」、「欺君之罪」之類的話,聽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她有心逃走,卻奈何自己喝的太多腳下打滑,還沒跑出去兩步就又被朝雲追上給拽了回去,半推半就之際,竟已走到了皇城門口。
兩人對立而站,朝汐看著這小丫頭得意的樣子,只能無奈嘆息,朝雲伸出手一點一點的幫她整理好衣領、衣襟、腰帶和袖口,嘴裡不停地念叨:「將軍啊,你現在可不同以往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的注意,尤其是你這個衣服,哎呀,你這是什麼呀……」
朝汐暈乎乎地聽著,也不反駁也不應承,在朝雲喋喋不休的話語裡喃喃低聲道:「誰要是娶了你,真是祖墳上冒火銃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