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三天。林思危心想:我原本也沒想多住,但你這最後一句,倒也挺冷漠的。
「放假都不能來看看你嗎?」林思危故意天真地問。
林正清猶豫。
其實他也想過,就是住校,總也有周末吧,有節假日吧,有寒暑假吧,難道讓林思危永遠住在學校不回來?
但她要是回來,自己怕又要被她這個掃把星掃到。
狠狠心:「我去跟謝校長說,放假也允許你住校就是了。」
這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了。林思危心中冷笑,嘴上卻道:「或者我有空時就去看看奶奶吧。地址我記得的。我好歹也是她孫女,又落在她的戶口上,本也該去看看她。」
林正清心中一動。
他是獨子,上頭還有兩個姐姐。父親前些年病逝後,母親就一個人獨居。劉玉秀嫌他家窮,很少和林家來往,這個婆婆更是不放在眼裡,早就表態不允許接過來住。
如果林思危願意多照顧老人,豈不是可以幫他林正清盡孝?
他看向林思危,頓時覺得這孩子也不是全無用處。甚至開始反省自己,這麼好的安排,為啥自己就沒想到呢?
「真是孝順孩子,就這麼定了。等學校放假,我接你去奶奶家認認門。」
…
在送走林思危這件事上,林正清效率特別高。
第二天一早,林思危背著黃挎包,拎著麻袋,要向這個住了三天的地方告別。
沒有人依依惜別。
林家樂往院子裡扔了個紙團,指桑罵槐:「垃圾就該去垃圾堆,認不清自己的地方。」
林家歡合上英語書:「技校出來也不全是垃圾,但肯定不是金子。」
劉玉秀更絕,直接把竹梯從屋裡搬了出來,搭在院牆上。用行動表明,閣樓我收回了,已經不屬於你了。
林思危也懶得跟她們計較。她的人生已經有了新平台,才不想跟她們演什麼家庭倫理劇。
糧食技校有點遠,林正清騎自行車,帶著她,騎了將近四十分鐘,滿頭大汗,終於在一個郊區小鎮上看到了一片破舊的校舍。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晉陵還完全沒有發展。城區特別小。
四十分鐘的自行車路程,其實也就七八公里,這要擱後世,這邊妥妥市區,房價得上天。但現在,大家都還稱之為「鄉下」。
「怎麼樣,這學校不錯吧。」林正清氣喘吁吁,但站在校門口,又有一種跟鄉下女兒顯擺自己能力的虛榮。
林思危點點頭:「好大啊,有好幾十畝地吧。」
林正清與有榮焉:「比我們市中是舊,但這個校舍,這個占地,都快趕上高校了。我們市中也沒糧校大,到底是省屬的學校啊。」
林思危還是點頭:「市裡的地盤金貴,總歸還是市中好。」
這一說,林正清又驕傲了:「那是自然。可惜你進不了市中了,家歡家樂的目標都是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