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笑了笑,像是在教導自己的孩子,說:「貓兒呀,世間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歸宿,譬如金烏總會飛往扶桑,水滴總會流入大海。」
「喵。」貓兒認真聽她講話。
「落葉歸根,強求不來,人生本如逆旅,我們都是行人。」
「喵嗚。」貓貓瞪圓了眼睛。
婆婆撓了撓烏雲的下巴,又摸摸溶溶的腦袋,最後看向了玄將軍。
大貓坐得筆直,眼睛幽綠。
婆婆朝它微笑,「去吧,今夜就不必守著我。」她朝它們招招手,推開了木窗。
一窗風雨灌入屋中,吹起老人雜亂的白髮。
「去吧。」她招手催促。
貓兒們伏在老人的腳下,嗚嗚回應,一聲接一聲,如同嬰兒的啜泣。
是玄將軍先站了起來,伸了懶腰,忽地叼起了桌上的魚乾,跳出窗外。它幾口吃完魚乾,回頭喵了聲。
眾貓便跟在它的身後,靈巧躍出了窗台,跳上濕滑的牆垣,一個接一個,動作敏捷,奔跑帶風,掠過蛇群,沖向無垠的暗夜。
「咦,」宋嬸打開木窗,「今夜的狸奴怎麼都不叫啦?」
吳班頭湊到窗邊往外看,「好大的雨,想來它們窩在暖呼呼被窩裡,都不想出去咧。」他抱住婦人的腰肢,「娘子,好娘子……」
「老夫老妻還這樣不正經!」
宋嬸罵了一句,轉身拍他的手,正欲合上窗時,一聲巨響嚇得兩個人齊齊往外望去。
原是那隻叫溶溶的大肥狸貓一腳踩滑,從長著苔蘚的高牆摔了下來,砸倒了放在牆邊的鏟子。
它尷尬地左右張望,舔了舔自己的毛,又重新撅起大屁股跳上院牆,跟入大部隊裡。
眼看一隻又一隻貓兒動作輕盈迅速地從牆上躍過,班頭夫妻看呆了。
「這架勢——」班頭摸摸下巴的鬍鬚茬,「狸奴行軍?」
宋嬸:「難道它們一起抓老鼠去?」
但一同住在狸花巷裡這麼多年,和狸奴當了這麼久的鄰居,班頭夫妻忽覺有一些不對勁。
班頭拿起蓑衣,「我去旁邊看看兩位高人可曾在。」
宋嬸搖頭,「他們一早就出去了……我們還是閉好門窗吧。」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看出些目光中的擔憂,合緊了門和窗,熄滅油燈,坐在窗戶前,聽外面狂風大作,暴雨敲擊屋頂、樹木之聲,只能默默拜城隍老爺,祈願狸奴平安回來。
「明日我們去買條魚吧。」
「一條如何能夠?得買一筐!」
……
玄將軍帶著貓兒跳入黃皮子中,瞬間衝散了活屍與黃皮子的陣型。它們爪子尖銳,尤其是玄將軍為首的幾隻黑貓,撲到黃皮子的臉上,一爪子勾出它們的眼珠子,動作利落兇殘。
無常看著,忽然覺得眼珠子有些疼,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低聲說:「我還要謝謝這些貓兒平時手下留情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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