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雪重重點頭,開始感覺到一絲心疼。
宋雨停眨巴眨巴眼,蹲在地上,對哥哥小聲說:「我沒聽錯吧,他在和城隍討價還價?不對,怎麼就『別的不說』了,我們也用掉好多符咒呢。比不得紫霄雷符,但也挺貴的吧。」
突然有些羨慕逢雪道友了。
宋風停:「那去跟城隍說一聲?」
「要是大哥知道我們敢對神明不敬,會打斷我們腿的!」
城隍收好捲軸,攏著長袖,笑吟吟地看著幾位少年,並未責備他出言不遜,只溫聲問:「小友覺得,應當如何補償你們呢?」
葉蓬舟想了想,拋著一顆石子,拋了幾下後,說:「白花教意欲對我們不利,失去了雷符,城隍至少要給小仙姑一樣差不多的法寶,拿著防身吧。」
逢雪重重點頭。
「比如方才那面陰司黑令旗,我就覺得挺不錯的。」
逢雪本欲點頭,點到一半,忽覺不對,「啊?」
宋雨停小聲道:「他也真敢要。」
城隍笑道:「這個怕是不能,黑令旗是閻君之物,我無權處置。不過,」他從袖中拿出一片古樸黃銅令牌,「這是我的令牌,執令可調遣廉州鬼兵。若遇危險,執令呼喚便可。」
這下賺大發了!
逢雪眼睛一亮,恭恭敬敬接過令牌,拱手道:「多謝城隍。」
城隍眼中含笑,「小仙師俠肝義膽,人品出眾,世上能有你們這樣的少年,是人間之幸。」
誇得逢雪都不大好意思,雪白麵皮泛起一絲薄紅。好在臉上泥水血污,那點羞紅心虛並不明顯。
葉蓬舟咳嗽了聲,「可是小仙姑要去滄州,只調遣廉州鬼兵,如何能夠呢?」
宋雨停呆住了,「啊,他得了便宜,還要繼續要啊?」
「你說咱們也要個旗子過來,成不?」
宋雨停用肘子撞他,「那你去要。我心虛。」
宋風停摸摸臉,「我不敢。」
城隍畢竟是好脾氣的城隍,聞言也未生氣,只溫和道:「是我欠考慮了。鬼兵取道陰間,也要耗費些時間,若是生死一線之際,怕是來不及。小仙師既要回滄州,」他看向逢雪,道:「人間路遠,車馬疲乏,若是繞全州而行,需要數月,不如取道陰間,星夜便至。」
逢雪微微怔了片刻,連忙道謝。
葉蓬舟卻撇了下嘴。
城隍道:「小仙師欲前行時,來廟中找我便是。」他望向了神情怏怏的少年,問:「這位小友,你要什麼呢?」
葉蓬舟想了許久,石子拋了十來下,含糊道:「好像也沒什麼,哎,你先問問另外兩位道友吧。」
宋風停宋雨停心中大喜,但抓耳搔腮想了半天,又不知要些什麼好。他們用掉的符咒都是些不值錢的符,加起來也比不上紫霄雷符一個缺角,對殺死魔嬰和黃太奶奶,也沒起什麼作用。
萬一城隍真掏出塊令牌給他們,還怪受之有愧的。
兩個少年心思淳樸,家大業大,想了半晌,既想不出,又開不了口。宋雨停道:「能見城隍,已是萬幸,我們本就沒出什麼力,不敢再有其他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