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上的笑容便有些掛不住了。
徐玉章急匆匆問:「你就說有沒有看見這個人吧。」
老闆撓了撓臉頰,「客官別急,南來北往這麼多人,我也不能個個都記清楚呀。」
逢雪開口道:「打一壺酒,再上點醬牛肉,一碟酒釀花生,再切些水煮雞肉,撕成條,不必放鹽。」
老闆當即喜笑顏開,「哎!好咧。」
端盤子送菜來時,他忽然道:「這不一端菜的功夫,正好就想起來了,確有一個年輕人來這買過酒呢。雁回城的,個挺高,人俊朗,」他彎起嘴角,看眼逢雪,「和這位姑娘眉眼幾分相像呢。」
逢雪連忙問:「他在何處?」
老闆嘿嘿笑了兩聲,笑容揶揄,「妹子,那公子是你親人吧?」
「正是阿兄。兄長久不回家,我來尋他回去。」
「哈哈哈,我一猜便是如此,妹子還是先別找他了,再待一段時日,說不定你就要多個嫂子了。」
逢雪瞪大眼睛,呆呆地「啊」了聲。
「你阿兄啊,這幾天跟在陸娘子身邊,鞍前馬後,那叫一個殷勤!」
逢雪:「陸娘子?」
「就是新來開醫館的小娘子,可會治病了,生得也清秀。喏,她開的醫館就在那條離離巷裡,你過去聞陸娘子,會有人跟你指路的。」
逢雪頷首,喊了聲「多謝」,起身便欲去醫館。
老闆攔住她,笑道:「姑娘別著急,這陣子不是天冷,有許多人風寒嘛,這個點兒,小陸娘子總在外面義診,你家阿兄估計在給她背藥箱,還是在我們店吃些東西再去吧。」
阿兄遲遲不回家,居然是有了心上人。
逢雪心中又氣又好笑,不過,兄長這個年紀,倒也是時候給她找個嫂子了。
小陸娘子醫術高超,心地善良,也不知能不能看得上阿兄。
逢雪無心酒菜,手支著下巴,想到阿兄沉迷美色,留在枌城,竟一封書信也不回,心中不免埋怨。
但轉念又想起前生的糊塗事,不免赧然。
還是二哥莫說大哥吧。
「遲姑娘,你吃些。」徐玉章勸酒。
逢雪:「不必,我不餓。」
徐玉章殷勤問:「遲姑娘喝些酒嗎?他家的酒枌酒好喝,」他想要說些形容酒味醇厚美味的詞語,想破了腦袋,也只能訥訥道:「真的挺好喝的,也不烈,有股花香,你試試?」
逢雪笑了笑,輕輕搖頭。
徐玉章放下酒杯,呆呆說:「原來姑娘是不好酒的人。」
不,她是好酒之人。
逢雪轉頭,望著酒樓人影錯落,心中卻有一絲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