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屍將來了個剃頭,但一番欠揍的話,也將屍將的仇恨吸引。屍將雙目如噴火,舉起1斬1馬1刀,又一刀揮落。
森寒長刀當頭劈落。
這時,遲露白雙足卻陷入了血泥里,趔趄了一下,沒及時躲開。
眼見長刀斬下,他望向澄明,見他盤坐在地,閉目念經,稍安了安心,冷不丁閃過個念頭,「幸好和尚還在這,可以順便給他超度了。」
被自己這個想法逗樂,遲露白不合時宜笑了一聲。
「哈哈。」
他又聽見一聲快活的笑意。
哐當聲響,火星四濺,一把漆黑的刀懸在頭頂,擋住了斬馬長刀。
葉蓬舟轉動鬼哭,笑道:「遲兄,幹得漂亮!」
遲露白拍拍胸口,忽覺頭上一涼,摸了摸自己頭頂,一摸一手溫熱的紅。
腦袋上後知後覺開始火辣辣疼了起來,他甩了下掌上的血珠,「這下破相啦。」
葉蓬舟劈得屍將後退兩步,「你這剃頭師傅,」鬼哭與長刀相撞,飛起幾顆火星,他手裡刀法剛猛,嘴上也不依不饒,「手法可差得很,放在我們雲夢,開個剃頭匠都不夠格,是要被人罵的。」
遲露白深以為然,「放在滄州也會被罵的。」
屍將氣得嘶吼一聲,卻不再與他們糾纏,選擇轉過身,揮刀劈向近在咫尺的和尚。
和尚閉目念經,縱長刀斬下,也一動不動,如同尊靜默的石像。
但雪亮的劍光卻擋在了他之前。
冰涼刀風吹動少女臉頰的髮絲,她面無表情瞥了眼腦袋滋滋冒血的阿兄,冷聲說:「你竟還笑得出來?」
遲露白訕訕笑了下,忽而擔憂:「阿雪,你小心些!」
他被毀容無所謂,可他家阿雪貌美如花,別被剃頭師傅剃成個尼姑腦袋。
逢雪冷哼一聲,沉著臉,「讓開些。」
劍刃亮起白光。
梵音在空中迴響,四道威猛聲音相和,莊嚴空靈,一聲聲相連,深遠宏大。金色的佛光在屍山血海里明滅,如朵朵金蓮開放。
這是萬法寺最擅長的超度之法,金光中仿佛有人乘蓮台而止,將苦海里掙扎的世人引渡至彼岸。
但逢雪不修來生,不信彼岸。作為青溟山的弟子,她有自己的辦法。
長劍劈開黑暗。
「哼,不願意被和尚超度是吧,那讓道人的劍來渡你。」
……
梵唱聲聲,天地安定。
地底衝出的裂縫不再有黑氣衝出,但裂縫依舊在那兒,漆黑、深長,好似地面龜裂的猙獰傷口。
遲露白蹲在旁邊,緊張地望著妹妹與屍將打鬥。
逢雪的劍又快又利,然而屍將被地底屍氣所染,變得更加凶煞,甚至有了別種神通。
她忽地捏訣,乘風而起,跳到屍將身後,紅衣鼓動,身形輕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