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相抵, 冰涼清香在鼻尖相纏。她凝視著葉蓬舟的眼睛, 桃花眼張大了,濃密睫毛如蝶輕顫, 漆黑色瞳孔里, 倒映出自己身影。
逢雪微微怔住, 面頰微熱。
葉蓬舟俯身,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更近一步。
她不由閉上了眼睛, 清涼又溫柔的荷花碰上了嘴唇,又慢慢移開, 在唇瓣上遊動。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張開唇,有一尾靈活的銀魚飛快穿過唇瓣,在帶有花香水汽氤氳的川澤中,冰涼的小魚擺動尾巴,游曳過荷花。
半晌。
葉蓬舟笑了起來,「小仙姑。」
逢雪推開他,沒好氣看他一眼,眸中水蒙蒙的,如同籠了層水霧。
葉蓬舟看得心動,什麼都不顧,屋子裡的惡鬼也悉數不見,心情暢快無比,笑著說:「小仙姑,你好甜啊。」
逢雪惱羞成怒,「你找死!」
葉蓬舟揉了揉嘴角,嘴唇紅艷,襯得肌膚白如凝脂。他懶懶靠著牆,彎著眼睛,手指點唇,無聲地看著逢雪微笑。
逢雪忽然有些口乾舌燥。
她扭過臉,冷聲說:「你愛要不要,我懶得管。」
說罷扭頭就走,聽到後面一瘸一拐腳步聲,她翹起嘴角,故意放慢步伐。但那人似乎沒有再追過來,而是掉轉方向,朝床榻走去。
逢雪冷哼一聲,臉色霎時沉下來,快步走出了房間。
遲露白坐在院子裡石凳上啃餅,看見她,高興打招呼,「阿雪,小葉怎麼樣,好些了吧。」
逢雪沒好氣地說:「他死了!」
遲露白哈哈笑:「死了……啊?」他的笑容凝滯在臉上,「死了?」
……
當天下午,葉蓬舟便拄著拐身殘志堅地跳了出來,非要露一手自己的廚藝。
他從小就在江河湖海間漂泊長大,烹飪河魚最有一手,但做出面點來,口味竟也不差。
把遲露白高興得,搭著他的肩膀便喊兄弟。
又過幾日。
李璋敲響了他們的家門,送上幾匹上好的駿馬。馬是滄州馬和北蠻馬混合品種,個頭高大,膘肥體壯,在市面上根本買不到。
將行李搭至馬背,逢雪幾人翻身上馬。
葉蓬舟卻沒有上馬,而是靠在牆邊,木拐敲地。
逢雪自然知道,別說是斷了條腿,就算四肢殘廢,他也有的是辦法上馬。她把臉往旁邊一扭,視若不見。
遲露白笑道:「阿雪,你看小葉這麼可憐,就拉他上馬唄。」
逢雪哼一聲,「你是誰的阿兄,怎麼幫著別人說話?」
遲露白哈哈大笑,雙腿夾了夾,駿馬四蹄翻騰,很快就從二人身邊穿過。
嗒嗒馬蹄聲漸遠,路上只余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