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雖好,卻不能久留,師兄說為她除去藏在暗處的爪牙,但這些人何時再找上門來可說不準。
她惹上的麻煩夠多了。
逢雪揉了揉眉心,坐在桌前,遊星追月跑來給她揉腿按手。
「阿姐阿姐。」他們叫得一聲比一聲甜。
「你們兩個。」遲露白憤憤:「我也死裡逃生剛回來呢?怎麼就不見得給我來捶捶腿?」
遊星朝他吐舌,「阿兄變成了醜八怪。」
「醜八怪醜八怪。」女孩在旁邊幫腔。
遲露白摸了摸自己的半截眉毛,「你們懂什麼,這叫功勳!」
「哪有這樣丑的功勳?」
幾個人嘁嘁喳喳鬥起嘴來。
逢雪揉了揉眉心,起身回到自己房間,拿出紙筆,開始寫給城隍拜帖。
剛解決屍兵,城隍大抵會賣她人情,願意他們借道陰間。她就不信,那幫人再厲害,能追到冥府來。
寫完,她提筆呼出口氣,甩了甩拜帖,走至窗前晾乾。
到窗邊,卻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聲。
他們刻意壓低聲音,但自從和黃太奶奶一戰後,逢雪聽覺更為敏銳,於是人聲便隨風飄入她的耳中。
她下意識轉身便走。
偷聽人說話,不大禮貌。
可聽見熟悉聲音,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
「大師兄。」
一把長刀攔在了葉蓬舟的面前。
他順勢靠在樹上,抱起雙臂,笑道:「怎麼?趁我腿瘸,阿沅想同師兄比劃比劃?」
陸沅面無表情,聲音冷硬,「師兄,我讓遲老闆他們改變名姓,藏於鬧市,就算是白花教,一時也找不到。」
葉蓬舟:「不錯不錯。」
陸沅又道:「如今小仙師回來,帶家人借道陰間,回青溟山去,師兄,你還要留在這兒做什麼?」
良久沉默。
逢雪悄無聲息來到窗前,透過窄窄一條縫隙,往外望去。
外面春光明媚,草木葳蕤。少年斜靠著樹,長身玉立,半身隱沒入樹影里。
她不由自主放輕了吐息,仿佛要與陽光中揚動的浮塵融為一體。
半晌。
才聽見聲低笑,「可我就是想留在這兒。不僅如此,我還要去青溟山。」
「青溟山?現在?師兄你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