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告辭。」他拱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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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翻過院牆,跳入田六兒家裡。
田六兒在衙門當差,是個圓臉的差役,少時爆過天花,頂著一臉麻子,以前總跟在虎班頭旁邊,師父長師父短。
逢雪與他見過幾面。
田六兒家漆黑一片,沒有點燈。
他坐在桌前,埋頭吃飯,如今月上中霄,已到子時,他還在僵硬地扒拉空碗。
似乎未察覺到有人走入房裡,他還在和人說話:「今天的蛋白有些發苦,是醃久了嗎?早和你說,鴨蛋不能醃太久。」
「近日城裡不太平,我送你回娘家住幾天吧……也沒什麼,幾個小蟊賊,我師父武藝高強,罩著我呢,用不著替我擔心。」
「你帶點鹹鴨蛋回去,對了,你家附近有個靈驗郎中,替求副膏藥來唄。」
田六兒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說著瑣碎事。
「沒什麼,便是肩膀有些酸痛,總拔刀維護治安而已。」他伸手揉了揉肩膀,卻摸到只僵硬的鞋。
布鞋小巧,冰冷,寒意浸透鞋面,鑽到掌心。
隨樑上掛著人擺動,鞋尖輕撞,每次正好抵著肩膀。
難怪肩膀酸痛了。
田六兒呆了呆。
娘子方才不還在和他說話嗎?怎麼一眨眼,吊在了樑上?
逢雪默默撿起一塊小石頭,猛然擲出,田六兒口中的舌頭飛彈,像條彈性極好的繩子,從房樑上縮回,把石頭捲入口中。
「降妖。」
冷光似電,悄無聲息地劈破寒夜。
…………
第二日。
十字街頭上又壘起一座屍山。
這次屍體不獨有些平民百姓,還多了衙門當差的衙役。
見到衙役們倒掛在屋檐,似風鈴晃來晃去,「鬼羊娘娘」徹底成為雲螭夢魘。
人們為那索命的惡鬼取了個名字,叫作鬼羊娘娘——
原因無他。她手裡留了個活口,是平日在橋頭賣槐花的槐娘子,槐娘子瘋瘋癲癲,見人就說,兒子被小翠吃掉,小翠被個羊頭人身的惡鬼給殺了。
街上冷清許多。
出了這樣的事,人們哪敢還上街,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生怕自己一句話,惹來鬼羊娘娘的注意。
司猴兒單腳在台子跳上跳下。
「跳什麼呢?」
煙槍在他腦袋上一砸,趙三浪轉動煙槍,吐出口白色煙圈,「跟蚱蜢似的。」
司猴兒苦著臉:「都怪那隻鬼羊,沒有人來看我們戲法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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