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風扶柳叮囑過的話,她改了口,小聲說:「你跑得這樣快。」
易存二傻笑:「我是跑得快一些!我從小就跑得快,以前爹說,給我換尿布的時候,我兩條腿蹬得跟風火輪一樣了。」
「咦……」他面上笑容逐漸消退,「腿?」
今日怎麼覺得,腿腳格外輕盈,他下意識低下頭,往身下望去。
「易二哥。」
風師妹輕柔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易存二霎時忘記自己要做什麼,「哎,師妹,什麼事?」
風扶柳仰起臉,朝他微笑著說:「遲師姐不是在平陽嗎?怎麼帶我們往巷子裡鑽?」
易存二愣神片刻,回道:「那是因為、因為遲師姐早就過來了!她既是城隍,遁地一日千里,來尋我們了。」
「原是如此。勞煩師兄繼續帶路。」
「好咧!」
「二哥,大哥也在師姐那兒等我嗎?」
「這是自然。」
風扶柳摩挲手上指環,低頭不語。待走到巷中,她轉過身,攔住夏正晴。
「師妹是何意?」
「不必過來了。」風扶柳低聲道:「若我沒有出來,師姐帶著荷月去城隍廟中等待吧。我料想遲師姐見我們不來,一定會親自尋過來。」
長孫荷月點頭附和:「她就是這樣多管閒事的人。」
夏正晴想拉住風扶柳,瞥見她手上指環,止了動作,只道:「我是師姐,該是我去。」
風扶柳撫摸指環,「先前師姐說,我怎麼知道白花教秘法。」她彎起嘴角,笑意溫柔,「師姐如何篤定,我不是白花教的人呢?」
夏正晴一怔,長孫荷月縮到她的背後。
只一晃神,風扶柳半邊已經踏入小巷。小巷深深,她回過頭,臉上月光與陰影交織成道明顯的分界線。
人頭飄進巷裡,催促聲不停傳來。
風扶柳道:「若是看見遲師姐……」
「如何?」
「請她珍惜扶危。」
她毫不猶豫轉身,身影沒入黑暗裡,很快,寂寂小巷裡,響起酒客的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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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寺在安和縣。
逢雪從城隍廟裡爬出來,此處城隍廟同樣荒廢,神像布滿厚厚一層灰塵,檐下掛滿蛛網,顯然許久無人供奉。
原來陰司讓她去平陽當差,竟是對她不錯。要把她發配到安和縣來,說不定現在都無一柱香火。
她拍拍手身上灰,忍不住嘟囔:「這城隍廟比灶神爺的灶都髒。」
回頭看沈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