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琉璃反應迅速躲開火焰,卻仍被燒掉一截頭髮,氣得渾身發顫。
那幾個收拾行囊的賣藝人也走過來,「師兄,這誰家的小娘子,渾身穿白衣,是家裡死了人,給誰守孝嗎?」
「好一張嘴巴。」琉璃冷哼,長鞭飛出,劈向說話的少年。
江要哇地一聲往旁邊躲,「你不講道理,不是守孝你穿麻戴孝做什麼?」
鬼哭出鞘,擋住長鞭,鞭子霎時斷成兩截,灑出殷紅的血液。
長鞭被劈斷後,斷面生出數條血須,但一條火龍從半空撲來,血液頓時被蒸發成星星點點的猩紅。
琉璃一跺腳,正要召來魔神,卻被行六拉住了手腕。
「有金羽雕。」行六低聲說:「鎮厄司的人也在附近,我們先走。」
眨眼間,二人身影便飄出十來步,消失在街頭。
「師兄,我們去追嗎?」
葉蓬舟搖頭,用手指碰了噴焦黑的牆壁,指尖被灼得發紅,「你說,他們想毀去這面牆壁做什麼?一堵牆得罪他們了?」
他的目光轉動,望見的壁上圖畫,抹去黑灰,輕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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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燒的酒樓在眼前坍塌,鮮紅的火焰宛若浪潮,熱風拂動,地面被燒得通紅。
熱浪讓易家兩兄弟也哎哎叫著醒來,一起來,就被滾燙的地熱得在地上蹦來蹦去。
「這是怎麼回事?」易存二大喊:「起火了,快跑啊!」
舉目四望,天地仿佛熔爐,火光熔金,地面若沸,根本無處可逃。
眾人都被熱意灼得口乾舌燥,汗如雨下,易存二喃喃:「這是下了陰曹地府,進火山地獄了嗎?可你們怎麼也過來了?咳咳……」
風扶柳:「別說話,煙氣燙壞喉嚨。」她蹙起眉,望著前方熊熊大火,和立在火前的人,「師兄,離火遠些吧。」
沈玉京轉過身,臉上沒什麼神情,修長的影子被火光拉長,隨火光搖曳。他啞聲說:「待會我召來神雷,劈開畫壁,你們顧好自己,找機會逃出生天。」
「師兄,你呢?遲師姐……她呢?」
沈玉京沒有說話,雙手捏訣,但見絲絲細雨飄了下來。捏緊的手指慢慢鬆開,他疑惑地望著漫天大雨。
雨落在燒紅酒樓上,如湯化雪,眨眼功夫,眼前火焰熄滅,只剩坍塌燒焦的廢墟。
一塊磚石抖了抖。
從廢墟罅隙里鑽出頭灰撲撲的羊。
羊與人兩兩對視。
「遲師姐?」
白羊變成灰羊,咩了聲回應,蹦蹦跳跳跳下坍塌的廢墟。方才為了甩開殺將軍的糾纏,她用了六道輪迴盤,豈知剛變成羊,酒樓就燒塌了。
好在這幅羊的身體方便躲藏,徑直往灶中一鑽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