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低啞的男聲不耐煩地打斷,語氣里透出居高臨下的傲慢:「核爆衍射理論——她的父親從前年開始就對它感興趣了,他曾經與我深入地探討過讓核爆炸繞開某個特定物體的可行性——繞開,而不是用愚蠢的鉛把目標物包裹起來——現在看來他成功了。這很了不起,但鑑於工程師對宇宙的茫然無知,我就不指望你能理解這項研究的偉大了。」
「沒有我們這些工程師發明飛機,你現在還在兩千公里之外的科學部,用你的兩條腿向這裡艱難地跋涉。如果運氣好,大概能在明天的太陽落山前見到你昔日同窗的千金。」工程師抓住宋安安的後頸肉,將她拎起來抖了抖,似乎希望能把血液從某些肉眼未見的細小傷口中晃出來。
對於這種充滿了不見棺材不落淚意味的妄想,他的同伴發出了一聲教科書級別的冷哼。
「我們科學家都已經把伯努利原理戳到你們眼皮子底下了,倘若你們不中用到連把它畫到圖紙上都做不到,那還不如早點買塊豆腐撞死。」
真奇怪,即使他的口鼻被連射線都無法穿透的防護服遮擋著,宋安安依舊能感知到他落在工程師身上的死亡凝視。
但工程師是個真正的勇士,因為他竟然敢頂著同伴濃郁到仿佛隨時會具現化的惡意反唇相譏。
「真正沒用的是你們才對,只會紙上談兵的空想家。」工程師挺胸抬頭,得意洋洋地舉例說明,「你身上的防護服還是我們工學院贊助的呢。倘若我們不將研究變現來支援理學院,你們這些所謂的科學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餓死!」
……
「我說,你們能不能先給我弄套防護服穿上?」
十分鐘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始終沒能引起大人注意的宋安安坐直了身體,口齒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講道理,為了吵架,將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幼童暴露在核輻射的風險下真的是腦子正常的人會做出的行為嗎?畢竟如果科學家口中那個不明覺厲的衍射理論能夠完全抵消核爆後產生的輻射,他們倆也不用把自己裹成狗熊似的來見她了。
宋安安坐在兩個相看兩厭的男人中間,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理論上來講,才兩歲的小嬰兒是不可能知道防護服是什麼的,但輻射病的臨床表現包括但不限於自發性出血、感染、皮膚脫落、出血性腹瀉、中樞神經損傷等等,每一樣都堪比酷刑。宋安安才剛穿越過來二十分鐘,並不想在體驗一遍各種生不如死的症狀後再死一次。
但科學家的腦迴路異於常人。
他大概從來沒學過同情兩個字該怎麼寫,冷酷地發問:「防護服就在你前方五米處的桌子上擺著,你眼瞎了看不見?」
「看得見。」
宋安安乾巴巴地回答,抬起自己蓮藕般白嫩的小胖手實事求是:「可我還是個寶寶,我夠不著桌子。」
室內的空氣仿佛立刻被凍成了冰渣。
「噗!」許久,工程師男輕笑出聲,兩隻手架住宋安安的腋窩,把她整個人像只玩偶似的舉了起來,「有趣有趣,看起來又是個智商爆表的小怪物,不愧是宋應星和王貞儀的女兒。
宋應星和王貞儀?宋安安眨眨眼。
上下五千年,宋安安大將軍只聽說過一個宋應星,就是寫《天工開物》的那個。
王貞儀也很有名,相傳是個通星象、曉算數、知醫理、懂詩文的大才女,一生留下了《術算簡存》、《月食解》、《勾股三角解》等六十四卷著作,是中國古代歷史上難得一見的女科學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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