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近幾年瑪麗蓮與岳峰關係微妙,反而是初來乍到的宋安安炙手可熱。
除了有名分的義子義女以外,宋安安是第一個被允許自由出入城主府書房的人。瑪麗蓮羨慕嫉妒恨,專門跑到宋安安面前陰陽怪氣地恭喜她高升,換來宋安安一聲嘆息:「命運所有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瑪麗蓮挑眉:「你都知道了?」
宋安安不置可否地望了她一眼,眼神中飽含深意。
瑪麗蓮頓感欣慰。
雖然表面上強裝若無其事,但自從洛夫斯基死後,她一直對自己的身體狀態倍感焦慮。
哪怕心知宋安安與她不是一條心,但孤軍奮戰這麼久,終於找到了同盟軍,瑪麗蓮心中還是有種久旱逢甘霖的舒暢。
宋安安自己就是醫生,以前瑪麗蓮擔心他們敷衍她,唯恐他們研究治療方案時不盡心。但是現在,宋安安與她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瑪麗蓮頓覺問題迎刃而解,與宋安安說話時不自覺多了幾分笑意:「這病能治嗎?」
「當然能治。」這話宋安安在競技場的小黑屋裡說過,在城主府的宴會上說過,現在也沒打算換口風。只不過,根據愛因斯坦和達文西的研究,岳峰的病毒對人工智慧中樞神經的損傷幾乎是毀滅性的,需要漫長而艱難的治療才有可能痊癒。
目前愛因斯坦和達文西沉迷於改進病毒的作用機制,絞盡腦汁想將病毒化為己用,根本沒有興趣關心病毒的後遺症,瑪麗蓮的治療方案遙遙無期。
不過,這並不妨礙宋安安跟瑪麗蓮統一戰線。
「岳峰欺人太甚!」作為無辜被植入病毒的受害者,宋安安狠拍桌案,義憤填膺。
「可不是麼!」瑪麗蓮終於找到可以跟她一起罵岳峰的病友,心有戚戚然地說:「現在病毒才剛進入你的體內,除了無法反抗岳峰的命令以外,暫時還感覺不到其他的問題。但是十年以後,不,如果運氣不好,只需要七八年,你就會經常手腳發麻,行動不便,哪怕在平地上走路都會跌跤,甚至還有可能神經錯亂。岳峰收了那麼多義子女,目前在世的只有查爾斯、我和艾布爾,就是因為病毒的後遺症。」
宋安安恍然大悟。
之前她就奇怪,臨風城雖然算不上風平浪靜,但總體而言還算太平,按理說岳峰的義子女不該有那麼高的死亡率。如果是由於被植入病毒後神經異常被岳峰抹殺,就解釋得過去了。
宋安安嘆息:「虎毒不食子,岳峰連收養的義子女都殺,實在是狼心狗肺。」
「他根本沒把我們當子女看。」瑪麗蓮憤憤,「只有艾布爾是他的心腹,我們其他子女都只是岳峰養的狗。他早就恨不得弄死我了,要不是我機靈,說不定已經被他殺了千百回。」
岳峰之所以收達爾文當義子,也是為了牽制瑪麗蓮。當時瑪麗蓮因為小百合軟禁了宋安安,一手將達爾文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正好可以被岳峰利用。
當然,來而不往非禮也。瑪麗蓮並不是會打落牙齒活血吞的隱忍性子,暗中已經跟岳峰大戰了三百回合,只是沒能占到好處。
她把岳峰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格外關心他的動向:「他與很多高官都有往來,這麼多年卻一直偏安一隅,表面上看來似乎官癮不大,但我覺得,他一定所圖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