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越不動聲色地行至榻邊,從軟枕下摸出一柄隨身的短劍與火摺子,靜息片刻,跳上房梁。
房樑上空間逼仄,僅能躬身行走,撥開火摺子,微弱的光在屋頂下散開,朦朦朧朧,並不見有人在。
難道想錯了?寧知越舉著火摺子,小心挪到屋頂漏雨處。屋頂瓦片被挪動過,上下接縫未歸置齊整,縫隙里滴落的雨水匯集成一流,全落在房樑上。寧知越順著細細的水流舉著火摺子照過去……目之所及,縱橫地橫樑上凌亂分布著數個腳印,痕跡已經變淡,但附著的泥漿依然印下了鞋底的輪廓紋樣,那鞋印尺寸不大,似女子,鞋中央的紋路依稀能分辨出是菱形文印。
寧知越沉下臉來,今日那個隨著計逢來別苑尋姜盈盈的侍女,從她邊上經過時,地上便留下一串菱形紋樣的鞋印。
第022章 香囊
翌日,寧知越心裡藏了事,不等祝十娘來喚她,便早早起來,然而還是比不得虞循與洛長史在已在褚玉苑正廳內候著。
也不是專為等她,聽說更早些時候,有人在映秋屋裡取了些東西,又有張管事領著一群人,神神秘秘地往什麼地方去了。
寧知越沒多想,反正見了虞循,他也會說的。
果然,一入廳內,便見兩人俱是一臉凝重,虞循是眉目間有疲憊之色,洛長史面上則是真的沉肅冷厲。
這是……又出什麼事了?
虞循嘆息,點點頭,大致交待了昨日夜裡審問調查的結果:的確是馬元凱給韓玉嬌和計淑透露了公主遭人下毒的事,但他也是從盧毅與江由、蕭盛,還有李漳等人徹夜長談,還動用刑罰處置了江由、寇文廣,心知肯定出了大事,否則盧毅對下屬一向寬厚,怎會動此大怒。
他旁敲側擊地向幾個執刑的同僚打探,幾個人湊在一塊,也算是平湊出一個驚天的秘聞來——公主竟遭人下毒謀害了,嫌疑還落在了映秋頭上。
這事說來與他無關,聽過了也就罷了,逢人問起,全憑自己心情看看是否給人講一講,但那一晚遇到的是韓玉嬌。
韓娘子問了,他就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有這樣,借著韓娘子與韓刺史說上幾句話,表一表自己的忠心,指不定日後就不用做個巡守園子的侍衛,而是跟著韓刺史在汜州這地界任職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