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將信將疑間,寧知越又引導他,「我聽說有那麼幾個人,還是囚犯,卻在幫著鎮壓這些謠言,公主府與汜州府衙是做什麼的?需得包庇他們做事?」
這下老劉頭及眾人果然反應過來,一臉恍然,寧知越也確信她的猜測沒有錯,那幾個人囚犯應是受人指使,假借公主府和官府之名,在城內封禁傳言。
趁著這個節骨眼,寧知越又添了一把柴,說:「我也知曉你們心裡怕是還有旁的顧慮,這事我能保證……不,那位京里來的欽使可以保證,你們說了實話絕不會有事。那位欽使你們怕是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老劉頭點頭,這個的確,他有心跟祝十娘夫婦打聽,那夫妻倆口閉得緊緊的,什麼也不肯說。
「當朝虞相公的長子,你們當聽過他的名號吧?」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老劉頭激動欣喜地問:「聽過,聽過,真是虞御史?」難怪那日祝十娘與孫齊難掩激動雀躍的心,還死守著這個秘密。
寧知越點頭:「當然。都說你消息靈通,當知曉虞御史正直寬厚,說出這事本算不得過錯,若還是擔憂,待他回來你們自可向他求庇護。」
老劉頭重重地點頭:「信的信的,虞御史的大名誰不知道,他是大好人,我們信他。您要問的事我說,我都說。」
總算是說服了他們,寧知越鬆了一口氣,又不免氣悶,早知道虞循的名義這麼好用,我還跟他繞什麼圈子,但總歸目的達到,再想這些也無意義。
接下來,寧知越所問的事,老劉頭才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再有一絲隱瞞,間或邊上的也也會提醒補充幾句。
老劉頭說:「這樁事要從公主落水前三個月說起。」
當年南漳縣裡,有一家富戶姓陳,在南漳縣很有名望,可算得上汜州首富。北方戰亂,不少難民都逃到汜州來,補錄丁戶,汜州人丁添了不少,卻在賦稅上打了折扣。真要去追繳,百姓拿不出來,全充去服苦役,這每年定數上繳朝廷的稅銀還是拿不出來。這時,以陳家為首的富戶,領著汜州其他小富戶填補了這個窟窿,為汜州府衙分了憂。
數年來都是如此,這些富戶們也借著這層關系,與汜州府衙及各縣衙往來密切,富戶陳家的家主陳興文,也有意藉此攀附官宦顯貴之家。然而汲汲營營多年,汜州府衙攀附不上,陳興文不知為何轉而將目光投向崇川縣縣令,意欲將自己的長女許配給崇川縣縣令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