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商懂了,寧娘子是說一半留一半,說出來的沒有虛言,但沒說的才是關鍵。
這可真是夠小心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麗州,寧姓……」他聽見虞循小聲嘀咕著什麼,忽而一頓,問:「我記得,寧公祖籍也是麗州?她的家人以及名字行輩也與寧家相符。」不止家人、名字,還有她曾提起她二哥如今在京城,而寧公第二子寧知行不正是在京城任職嗎?
阿商瞪大眼睛:「不能吧。且不說寧家是在越州,只說寧家家規森嚴,禮數周全,就是平南王世子也被教訓得循規蹈矩,不敢越格行事,像寧娘子這般……呃……」他想了一陣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心道郎君也一定心知肚明,便略過這一句,繼續道:「再有,小人提醒您一下,當年夫人有意為您相看適齡的娘子,因咱們家主與寧侍郎有交情,撇了輩份不顧,說服了寧侍郎,要撮合您與寧家五娘,寧侍郎當時可是說過,寧五娘知書達禮,秀麗端莊,與咱們認識的寧娘子可不是一個人。」
經阿商這麼一提,虞循到是有些印象了。
周夫人因
知曉寧家還有一個幼女年紀正與虞循相當,便鼓動虞煥與好友說道說道。本來寧家規矩諸多,皆循禮法。虞煥雖不是寧公正兒八經的弟子,卻也是受過寧公教誨,與寧知行做過幾年同窗的,這差了輩份說親,便是亂了禮法規矩,寧知行怎麼肯答應。
周夫人未出閣前也曾跟著家裡經過商,並不受這些拘束,可不管什麼規矩禮法的,但既是有心相看人家么女,也得遵照人家家裡的規矩,思來想去,若是真一這一條定論,這事鐵定是黃了。
琢磨了一番,便對虞煥道:寧公桃李滿天下,若是以寧公輩份,知根知底、品性兼優的郎君哪一個都不合適,難不成寧家會隨便尋一個人將寧五娘的婚事草草定了?你只管去問一問,當年咱們也見過那孩子的,由武安侯夫人教養,品行性情不會差,即便寧侍郎最終還是覺得不妥,那我去一趟越州,會一會武安侯夫人。武安侯夫人能主事,為人也直爽,當年孩子們還小時便提過這話,如今提一句也沒什麼不行的。
虞煥聽了覺得也有些道理,便尋了個閒當兒將這事與寧知行說了,未料並不需他多言,寧知行沉吟半晌便道:這提議好是好,只五娘的親事如今是阿爺都作不得主了,需得長姐決定,若弟妹真有意,我即刻休書一封去越州,叫長姐與弟妹商議即可。
寧家家裡恩怨虞煥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思及此,也不甚放心:我與你還有寧家是私交,但在朝廷立場上說來是不一樣的,若此事真定下,會不會……
寧知行也知曉他的意思,此時不知是醉了酒,還是真有感觸,臉脹得通紅,雙目睜圓,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我不管這個,你擔心你的官位不保嗎?我們寧家已有一個女兒委曲求全了,沒道理再斷送第二個。長姐最疼敏敏,若是要因此事委屈敏敏,這話我就當你沒提起過。
寧家既已說定不在乎這些,虞煥無親無故,權位於他也不過是為了行事方便,真丟了也無所謂,於他虞家更沒有什麼可顧忌的,回頭便與周夫人說定與武安侯夫人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