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間,福壽引著她到了寢閣前,朝著屋內的人通稟了一聲,便讓她往裡去。
寧知越對寢閣內的布置並不陌生,屋裡還有人的低語聲,寧知越朝著左邊裡間望去,仍舊是垂下了一面帷幔,裡面人影晃動,不一會漪蘭挑著半幅帷幔,朝著她笑道:「寧娘子上這兒來吧。」
寧知越先行了禮,漪蘭笑著說了句不必多禮,便將人往裡間帶,又指了床榻邊的繡墩讓她坐下,一邊道:「寧娘子來了,我這心裡才安心些。殿下已知曉這些時日是娘子協助虞欽使查案,才有如此進展,方才還在問寧娘子是個怎樣的人,正巧,殿下可親自瞧瞧。」
因她最後一句是衝著裡間床榻上的人說的,寧知越也未曾多想,目光也隨之轉向榻上。
朱紅描金花鳥床帳內又設有一道薄金紗帳,虛浮地將榻上的人與床榻之外分隔來,但又不完全掩蓋,除卻些許朦朧,帳內情形,便是榻上倚著金絲軟枕的美人如何垂眸,如何喘息,也能分辨得清。
帳中人並沒有接過漪蘭的話,隨著一陣沉默,寧知越也摸不准公主是什麼意思,正想轉頭從漪蘭這里探尋究竟,帳中人氣若遊絲的聲音傳出來:「瞧著便是個妙人,難怪能叫虞七郎另眼相看。你們都坐吧,方才聽姑姑說你自幼長在西域,卻與七郎是舊識,卻不知是如何認識。」
寧知越不防自己還沒有跟公主打聽綠珠的事,公主倒是八卦起她和虞循的過去了,但也只好說了自己是如何偷溜回中原,又是怎樣經歷一路艱險逃到邢州,被虞循與周熙然兄妹幾人相救,及至後來被二哥帶回京城,又偷溜到汜州。
寧知越的事,漪蘭也只聽虞循說過一個大概,又有那麼一次誤會,才覺得她比尋常的小娘子略聰明,膽子也大,卻原來這些膽識見地都是經年在外闖蕩的結果。不過也難怪她是從西域來的,大周境內可鮮少能養出這樣的小娘子,便是當年在京中盛寵一時的殿下,也少不得皇城宮廷的規矩約束。
她嘆道:「寧娘子這性情,倒是與殿下過去的性子很相投。」也怪這汜州地方不大,又是是非之地,只有韓玉嬌那樣不識禮數又張揚跋扈的小娘子能與殿下作伴,連帶著殿下也越來越沉悶了。
「本宮現在也很喜歡寧娘子的性格。不過方才寧娘子說隨著兄長回了京城……寧娘子祖籍是京城人士?又怎會去了西域?」
這問題叫寧知越心中甚覺怪異,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心裡又想著又怎麼將話題拉到綠珠身上,只留心著回答:「不是,之時正好二哥在京城,至於我……先母早逝,阿姐顧不了我,所以讓我隨著三哥一起生活,也就去了西域。」
說罷,她還以為公主還會繼續問話,但沒想到帳子裡又沉寂下來,好一陣,漪蘭也察覺出一點異樣,出聲提醒,公主才頓
了頓,又問起漪蘭:「寧娘子要找人,你們應下了,可有查出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