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一出調虎離山能調走虞循和洛為雍還有盧毅,但是看守在怡景殿的侍衛,還有坐鎮在寢閣的漪蘭是調不走的,這一點綠珠在這幾日裡應該很清楚,沒道理會繼續用這樣的辦法。
再來,說今晚要送映秋離開,這話大概也只是侍衛陡然看見映秋衣衫的慌亂之詞,做不得准。
映秋是去逃難的,並不是郊遊踏青去,兇手要送她走,只備下些許盤纏即可,沒道理會準備一身如此顯眼,又是映秋素日最常穿的衣服,叫人一眼就能認出,更何況,映秋失蹤當晚,她自己親去映秋屋裡查過,衣裳首飾並未丟失,自她失蹤後,她的屋子連帶著屋裡的東西也都被查封起來,還派了人嚴加看守,兇手從何處得來的這些衣衫首飾,想來想去,唯有那晚,膳房的廚娘說瞧見綠珠身邊跟著一個臉生的小丫鬟,虞循也說那人極有可能就是映秋,那麼今晚那身衣服就是映秋當晚換下來的。
也就是說,那衣裳首飾本該由映秋收著,現在卻還要由其他人轉送給她。
先不去想為什麼,只說當晚映秋是跟著綠珠的,後來綠珠回了怡景殿,映秋不知去向,那包衣服不在映秋手裡,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綠珠手裡。
所以這幾日眾人小心盯著綠珠與疑兇,卻沒有發現他們有過可以行動,不並非是他們還有隱秘方式暗中密謀,更可能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聯繫過,今日的事實是綠珠一人所為,那個包袱也應該是綠珠指派人送出去的。
阿商大驚,「綠珠是為了保全兇手,準備自己下手了嗎?但這幾日怡景殿看守如鐵桶一般,我們又已對她起了疑心,時刻注意著她,她何來機會做這些?」
這也正是她心裡疑惑的,她的推測應當不會錯,綠珠今晚去膳房也應是給那內侍行動的一個信號,只是在此之前,她又是如何安排好這些的呢?
她問福壽:「聽說這幾日綠珠將從前諸多親力親為的活計都交予旁人去做,你可曾留意過他們?或是這幾日綠珠與誰接觸過,說過話,就沒有發現過她有一點古怪的嗎?」
兩道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福壽也覺得很有壓力,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說:「哪裡沒有留意,奴婢可是時時刻刻都盯著的。這幾日兩位姐姐待在寢閣的時候很少,多數時候都在指揮底下人清點收拾公主的用物,接觸過的人,說過的話數不甚數,但好在都是怡景殿裡的下人,出不去,也怕一個個去問了會打草驚蛇,至於那幾個替了綠珠去外頭取公主衣物飲食的,也是經過殿外盤查的,並未發現不妥啊。」
寧知越擰著眉,朝四下看了看,戒備確實森嚴,但若只是送個包袱,里頭又都是衣服首飾的,卻也並非難事。
「今日有幾人出去過,現下可都在怡景殿?」
福壽遲疑著,「有兩人,承恩是日間替殿下奉了殿下命令去探視駙馬,又去織物署吩咐著給駙馬新作幾身春裳,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便回來了,之後也沒再出去過,至於全福是替了綠珠去膳房的活,這幾日都是由他來往怡景殿和膳房之間,為殿下送每日的膳食,方才殿下用過膳,他將食盒送回去,現下……似乎是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