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大駭,沒成想別苑裡不安生,南漳縣也出了這等禍事。
平寧公主便問:「既是如此,你們該儘早將兇手捉拿歸案才是,到本宮這兒來,又是所為何事?」
許仲昇躊躇起來,視線迅速在屋內溜了一圈。
平寧公主與駙馬坐主位,屏風邊上漪蘭與洛為雍內外並排立著,左手往下,只有袁志用坐在最下手,他那位幕僚垂手在他身後站著,兩人倒是真的很安靜。
右邊下來只有那位京里來的虞欽使與一模樣姣好的小娘子,虞欽使若有所思,似乎沒有留意他們再說什麼,那位小娘子瞧著雖是面色沉靜如水,嘴角卻像是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在邊上睇著他。
許仲昇叫她看得一個哆嗦,心中竟生出一個怪異地念頭:她像是看穿了自己,曉得他將要說什麼。
「許縣令?」漪蘭出聲提醒道:「殿下問您話呢。」
許仲昇趕緊收斂了心中的異樣感,忙要開口,卻又犯了難。
昨夜他去到刺史府,言明此事前因後果,及至將那疑兇姓名告知,韓刺史與計長史俱是大驚失色,再三確認,才敢相信他說的與他們所想的是同一人,與此同時又愁眉苦臉起來。
那會他還不知兩位上官緣何焦慮,待聽得兩人解釋,方知那疑兇竟與虞欽使交情匪淺,又在沉雪園中發覺了公主患病多年的真正緣由,頗受漪蘭姑姑與洛長史的看中,除卻這些,她自身來歷也頗為不凡。
許仲昇惶恐,這話該如何說呢?
「下官實不敢以此事打擾殿下,只是……只是,臣細查一番,循著線索追蹤疑兇,才發現……發現……那人在一個月前,混入殿下招攬的眾多百戲伎人之中進了公主府,如今就在這沉雪園之中。」
短短的兩句話,硬是說得磕磕絆絆,像是充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頭皮發脹,渾身都繃緊了,一旦卸了那口氣,整個松癟地縮成一團。
「什麼,兇手在沉雪園中?」不止公主與駙馬驚訝,漪蘭更是覺得心驚膽戰,那個下毒的兇手還沒抓到,別苑裡又混進一個兇徒?
洛為雍尚還冷靜,先示意漪蘭鎮定,問許仲昇:「許縣令此言當真?那疑兇是何人?」他說著,又試圖與虞循交流一下想法,既然是一個月前的事,許縣令說的這個兇手有無可能與給公主下毒的兇手存在聯繫?
但虞循並未注意到他的眼神示意,他側著臉偏向寧娘子,視線全落在寧娘子身上。
這都什麼時候了,虞欽使怎麼還沉溺於兒女私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