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王春那天根本就是認錯了人,那麼那個冒充寧知越的女子又是誰呢?原以為成衣鋪掌柜見過那女子樣貌,還能找人畫像畫出來,哪知那女子極為警醒,去成衣鋪時也帶著帷帽,哪能知曉她的模樣。
許仲昇鬧了個烏龍,身上冷汗涔涔,只覺得姚琡要將他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
這時,緘默已久的寧知越開口了,並未借著許仲昇的錯漏借題發揮,而給他出主意,「許縣令此前的猜測也並非沒有道理,那女子出現得突然,任誰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眼下既尋不到女子的下落和身份,不妨先從陳小川入手,他是如何到南漳縣來,客棧掌柜收留他之後,他做了車夫,這些日子都做過一些什麼呢?」
經她這麼一說,許仲昇恢復了神智,鄭重點頭,「那悅來客棧的掌柜此前就有諸多隱瞞,若非瞞不住了,說什麼也不肯供出那車夫就是陳小川,想來再次審問當還有其他線索。」
說著就要將人找來,寧知越卻攔下,再度提醒他,「陳小川就住在客棧里,選定這五名商人作為下手目標也許有某些原因,去了客棧或許能看出更多疑點,說不準客棧里他的住處還有遺留的線索。」
許仲昇覺得也有些道理,沒想太多,答應了。
到了客棧之後,掌柜見到寧知越很是吃驚,又見許仲昇帶著一眾縣衙捕快和三名證人來勢洶洶,且是怒目相向,頓覺不妙,等許仲昇嚴聲逼問,也不敢再有隱瞞,搜腸刮肚地回憶著從他發現陳小川以來的所有細節。
以當下推算,陳小川是兩個月前來的,收留他的緣由此前都與許仲昇說過,至於他之後……掌柜的說:「他年紀輕,那段時日還受了傷,小民就想著讓他先做些輕便的活,在客棧里給每個客房的客人送些茶水什麼,但他自己不願意,怕被人認出來,掛不住臉,就與小民說想要去趕車。」
寧知越狐疑:「是他自己要去趕車的?可趕車需要拋頭露面,不也容易被人認出?」
掌柜點點頭,說:「小民也是這樣想,況且趕車是個多勞累的活計啊,還得認識路。陳小川雖然也是從小長在南漳縣的,但是從前陳家多麼富貴,他和陳家小郎君一起出門都有人搶著引路,識不識路還不一定,又離開了兩年,多少有些忘了,怎麼能勝任呢?但是他很堅決,說不認得路就先在城裡轉轉,走些近便的地方,也不礙事,最主要的是做車夫銀錢多,他得抓緊攢銀子。」
「他要攢銀子做什麼?」
掌柜搖頭,「這就不知道了,許是這些年遭了不少罪,所以想有些銀子傍身吧。見他這麼堅持,小民也就答應了,給他化名,又對外說他是小民遠房的親戚,來南漳縣投奔謀生。外人也沒有起疑,他就這麼幹了有一個月,一直好好的,早出晚歸,沒見他有什麼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