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玉佩?」
時日久遠,那玉佩雖經過他的手,也停留不久,只能依稀記得是一隻白玉雙鳳玉佩,玉是好玉,只樣式並不出眾,也不知那人如何分辨出的。但有此人證詞,崇川縣縣令當即趕到南漳縣衙與他說了此事,二人一同前往陳宅一探究竟。
按說家中丟了人,或該派人出去搜尋,或是上報官府,事出三日,陳家絲毫動靜也無,許仲昇與崇川縣縣令都想過會不會是那個認玉佩的人弄錯了,去到陳家時,乍見陳興文面上帶笑,很是欣喜,不見愁苦之色,他們二人也未曾先問陳玉下落,而是將玉佩交予陳興文辨認,是否是陳家之物。
哪知陳興文接過玉佩,前後看了一眼,確定這就是陳家之物,還是專為其兒女定制的龍鳳佩,因是兒女初初降生之時備下的,準備倉促,看起來並不起眼,但雙佩是能合在一處的。陳興文見了此物也是大驚,問詢此處從何而來。
他與崇川縣縣令講明情由,說出那女屍的下落,陳興文卻十分肯定不可能,只道這玉佩定是有人偷了去,又叫人去請陳玉來問話。因此時方知,在此前幾日,陳玉與陳興文爭吵過幾句,大約是為了其婚事,陳玉不肯答應陳興文為其擇選的郎婿,還揚言要離開陳家,因而被陳興文關在院中,著人看守,因此他確信那女屍決不可能是陳玉。
但派去傳話的僕人回來的很快,只有他一個人,腳步踉蹌,神色慌張,哆嗦著回道:娘子不見了,她們守了幾日,不見娘子出來,只當屋裡還有人,方才幾番叫人不應,大著膽進屋,屋裡空無一人。
聽聞他為防陳玉偷溜走,特地調開她身邊的玄素,又換了一批新的丫鬟護院在院子裡看守著,不想還是沒能防住。陳興文聞言大怒,當即便要懲處那些看守的丫鬟,幸而許仲昇與崇川縣縣令阻攔,加之陳杰出現及時,穩住其父,又找來陳玉的貼身侍女玄素,與他二人一同前往崇川縣認屍,最終認定那女屍就是陳玉其人。
至於其落水……陳家宅子中,有一從城中河渠引入的活水池塘,那池塘靠近陳玉的院子,想來就是那些丫鬟護院平日也不對陳玉這位小主人上心,大意疏忽,讓其有機可乘,出了院子投身池塘。而那幾日正是城中多雨,水塘易漲水的時候,陳家地勢略低,尋常時候出水閘口是開是關並不礙事,但逢大雨淋漓,水滿池塘,很有將園子淹沒的趨勢,因而陳家下人會在這種時候將出水閘口打開,讓其自然往外放水,因此也就造就了陳玉在池塘落水,屍體順水漂流而下,被衝到了崇川縣境內。
「自然,崇川縣與南漳縣相隔也不算近,只憑此推斷還不足
以讓人信服,故而縣衙捕快又在發現屍體的附近搜尋過,找到了一種只有陳家栽植的金錢松殘葉,故而斷定陳娘子屍體漂流至崇川縣也並非不可能之事,而陳娘子之自盡此前並非沒有先例,因此此案算是就此了結定案,再無旁疑。」
「等等。」姚琡瞥著寧知越,忽然疑惑出聲,「你說阿玉在此之前也有過尋短見的行為?」
許仲昇點點頭,「那次自殘就在她出事前半年,究竟怎麼回事下官也不清楚,只知道陳娘子去慈安寺禮佛,卻無故支開身邊侍女,從寺中閣樓上縱身而下,幸而那名叫青予的侍女及時發現,以身為墊,將其救下,才只是傷了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