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那你再想想,汜州局勢緊迫,南漳縣形勢更甚,她從到汜州的第一日就被兇手盯上了,但她是如何應對的,之後又做了些什麼?是怎樣的底氣能支撐她如此謀劃?」
阿商回想著,寧知越知道自己被人盯上,絲毫不慌張,還幾乎毫不費力的甩開那些人,又順利的進了公主府暫避追索。沉雪園裡發生的事就不提了,後來許仲昇找來,她也始終從容不迫,絲毫沒有擔心過,似乎一切盡在她掌控之中……
阿商騎在馬上猛然身子猛然一跳,「寧娘子在來汜州之前就知道她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而一切危險她都想好了應對的策略,並且故意讓它發生,又展現在眾人面前……這,寧娘子莫不是知道兇手是誰,她難道是為了報仇?」
虞循搖頭:「她不見得知道兇手是誰,頂多是有懷疑的對象,而又知道的比我們多,再有,那個出現在別苑的黑衣人如果真是玄素,她當知曉更多內情,離真相也就更近一步。」
阿商想了片刻,恍然,「所以郎君的意思是,寧娘子手中的線索比我們多,但寧娘子不肯對我們說的真話,我們想繼續調查毫無辦法,是以將我們知道的線索告知寧娘子,幫助寧娘子找出真兇,我們也能順著寧娘子窺得真相?」
虞循讚許地點頭,阿商卻還是憂慮,「可寧娘子如今心思不正,若是知曉了真兇,想著私了報仇怎麼的好?」
報仇……
虞循沉默下來,寧知越的最終目的是報仇嗎?若是真是如此,她該悄悄來到汜州,找到玄素,查明真相,然後將這些兇手都除掉,但她行事格外高調,又絲毫不擔心自己被誤認為兇手,反而以此為餌引南漳縣官府調查,似乎並沒有此想法。
見虞循默然沉思,阿商也琢磨了一陣,道:「雖說郎君方才所說方法十分可行,但寧娘子心思深沉,對人又十分戒備,郎君你查案歸查案,可別再念著舊日情誼對她心軟,沒得她作了惡,將你牽累,耽誤了你的前程。」
末了,見虞循眉頭微蹙,目光如炬地看過來,面上的不悅十分明顯,他只垂下頭,小聲嘟囔著:「本來就是,以前遊歷之時的好友做了惡事,雖說也是心痛不忍,可也是十分果決的秉公辦事,偏遇上寧娘子,被迷了心竅……當初怎麼就對寧娘子一見傾心,牽腸掛肚了呢。」
他的聲調不算高,只路途上人影稀少,兩人又是並列而行,阿商這些牢騷還是被虞循聽見。
虞循咽下了斥責的話,也不禁自問:是啊,怎麼就對她念念不忘,一往情深了呢?
寧知越不告而別後的那段日子裡,他也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朝夕相處卻也足夠了解這個人。但他在心內暗自思忖時,又很難忽略,也不想欺瞞自己,其實是在雪松林里見她的第一面,便將她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