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寧知越一夜未歸,還在陳宅里度過了一夜,除了唉聲嘆氣一陣,也沒有旁的話說。
寧知越叫芙蕖與霜英將姚珂和施綺都推搡進屋去,她與虞循說句話就回。
周陸然與石僧在馬車上,蕭盛、李漳還有阿商也乖覺在馬車邊候著,宅子外只剩了他們二人,寧知越再看他時,便覺得他眼下烏青顯得深了,眉目間儘是倦色。
線索越來越多,也越發雜亂,他回去必然顧不上休息,還得自己研查一番,又有李漳要提防留意,更需費心費神了。
寧知越咽下原本要說的話,真心
關懷道:「你回去後先好好歇一歇,這些事也先放一放吧……」
虞循微怔,旋即舒展眉心,輕笑道:「無礙,眼下正是要緊時候,等他們動作之際,李開濟這些年的行跡與曹榮的過去也需細查一番。」
曹榮的過去?的確也是很重要的事,只是……他自來了南漳縣便投身到案卷室,成日的翻查案卷,又帶人到城外實地走訪,前兩日為了她突然不見也是苦熬一夜,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行?
「正如你說的,他們在四周累積日久,一時半會也脫身不得,你也不必急於一時,至於曹榮的過去……我也有處疑問想問你的。」
聞言,虞循心情大好,整個人也鬆懈了許多,「你說。」
「朝中的是我是不如你清楚的,所以有一點想不明白,皇帝派你來汜州真正目的是要查訪攔截書信的幕後元兇,但顧忌袁志用與其他節度使對汜州虎視眈眈,所以你只能暗訪,更不能將此事鬧大。
「可你我也知道,袁志用也是忌憚姚琿,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讓汜州亂了,他很清楚南漳縣裡發生過什麼事,卻為何放縱這個兇手攪得汜州一團亂,他究竟知不知道這個兇手的過去,且還藏著另一副肝腸?」
虞循思索片刻,道:「我以為,知道一些,但應當不多。就以韓陽平與計逢,還有許仲昇三人的態度來看,比起對上袁志用的懼怕忌憚,他們對掌控汜州的幕後元兇則是妥協避讓,而袁志用知道的,韓陽平等人未必不清楚,但他們倆至今仍未達成一致……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深思了。」
「你的意思是幕後元兇使計謀,讓這兩撥人走不到一起去?」
「與其說是幕後元兇使計,不如說袁志用的野心太過敞亮,反叫那個兇手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離得太遠,他一定不敢對袁志用下手,唯一能控制得就只有韓陽平了,而促成今日這個局面的,是韓陽平貪心有餘膽量不足,可能是被兇手捏住了把柄,所以只敢在原地觀望,等著其他人來破局。
「而兇手來南漳縣布局謀劃多年,叫人毫無所查,顯然不是突然生出野心來南漳縣的普通人,他有自己最終要達成的目標,如今蟄伏,袁志用是他的靠山,等來日起事,袁志用則是一個巨大威脅,所以註定他的『親近』只能是浮於表面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