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看著她,暗黃光線下一團縮起的人影,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卻已經感覺到她的無措。
多虧李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楊德出了一道難題,寧知容與姚琡借題發揮逼得楊德不得不急需應付百姓的恐慌,給了他能單獨在縣衙行動的機會,提審了韓玉嬌。
被帶回縣衙後,楊德就在公堂上審問了韓玉嬌,她仍深陷於強烈的恐懼中,面對楊德的嚴聲逼問,刑具威脅,她都強忍著咬緊牙關,不肯開口。
虞循沒有逼她開口,只將自己已有的推測在她面前複述了一遍,她的眼中瞳孔震顫,雙唇哆嗦,不住地抽泣,終於忍不住拉向他求救……
他的猜測都是對的,如今的平寧公主就是尚在人世且一直未曾露面的青予假冒的,寧知越的阿娘王夫人的死也與她脫不了干係。
得知青予就是阮清舒時,他能感受到寧知越的搖擺不定與期盼,短短几日,曹襄卻用這種直接又激烈的方式將她與青予的感情全部撕裂,甚至用寧知越最在意的人刺激她……
他的目的並未達成,寧知越傷了馮昭,也刺激到阮清舒,接下來他對寧知越的手段也不會溫和。
固然,這可能就是她想要的……
默然良久,他問道:「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寧知越呆呆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問:「楊德還懷疑我的身份嗎?」
虞循不解,但搖了搖頭,回道:「那幅畫像已經被燒毀,那戶商戶家的郎君也說你們不像,他如今不追究這個,只懷疑你與袁志用仍有陰謀。」
「那就讓他再起疑心吧,由他去查,最好……開棺驗屍。」
「為何?這樣於你……真的好嗎?」
寧知越直望著他,並不答話。
虞循無奈,「好,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我只問最後一句……這麼做會傷到你嗎?」
曹襄心狠手辣,寧知越怒氣上頭時行事同樣激烈極端。
寧知越晃了晃腦袋,「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見狀,虞循不再多問,只能好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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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虞循每日都會來獄中坐一坐。
最初,楊德、寧知容、姚琡都會跟來,希圖從寧知越嘴裡聽到一字半句,但連著四五日後,寧知越始終不曾開口,韓玉嬌也跟把嘴縫上了似的,浪費在她們身上的時間不少,卻一直一無所獲。
楊德耐心不足,想要另尋線索,姚琡與寧知容有心提防,也就將寧知越交給虞循照看,他二人緊守著楊德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