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瓶碎裂聲一同響起的,是一個女人痛苦的叫喊。
不,那聲音已不是叫喊,而更近似於野獸般的嘶鳴,從那夾雜著憤怒與恐懼的聲音中,白拂英可以窺見她有多麼痛苦。
白拂英表情沒什麼變化——她對無關人等,向來沒有什麼多餘的同情心——她只是微微一頓,然後推開了那扇門。
門後的景象映入她眼帘。
剛一開門,白拂英全部的注意力,就被正中央足足有半個房間大的池子吸引了。
她走近幾步,低頭看向池中。
池子是長方形的,四邊用一種靈玉包裹,池內裝著滿滿的液體。
液體則呈現出不祥的黑紫色,些許紫色毒煙從池中冒出,飄滿了整個房間,濃烈的香氣也隨之逸散。
而那池上水面平整如鏡、毫無波瀾,白拂英略一垂頭,水面上就倒映出她的面容。
水面不透明,光從上方看下去,無法判斷這池子有多深。
是毒?
……在這種地方,似乎也沒有第二種可能。
白拂英伸出手。先是指尖碰到池水,而後慢慢沒入池中。以她的手為中心,水面泛起一圈漣漪。
因為她所處之處是「虛實之間」,所以這池毒水沒能傷到她。
白拂英甚至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池水,而是一團空氣。
池子很深,直到她將整條臂膀伸進去,都沒能試探出池水的深淺。
白拂英站起身,視線緩緩掃過室內。
除了她之外,室內還有二人,一個是個認不出本來樣貌的女人,剛剛發出叫喊的應該就是她。
她奄奄一息,倒在角落,身上全是毒素腐蝕出的傷口。在她身邊,有一個碎裂的花瓶。
另一個則是武十。
即使此處沒有其他人,武十也仍舊戴著面具。他對著女人怒目而視,面具下的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僅看了一眼,白拂英就推測出剛剛發生的事。
恐怕是這女人痛苦之餘,拿起花瓶想要襲擊武十,卻不想被他躲了過去。
白拂英對她不感興趣。
武十也是。
他甚至沒看那女人一眼,就順著台階走入滿是液體的池中。
黑紫色的毒液浸濕他的身體,逐漸將他半個軀體吞噬。
武十下到了池中。
有他作為參照,白拂英這下對池水的深淺大概有了初步的判斷。
它大概有半人深,如果白拂英進去,水應該正沒到她的胸口。
武十進入池水中。深紫色的霧氣將他的身體籠罩,他閉上雙眼,身體在浸入水中的那一刻,就陡然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