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沈明月蹙起秀氣的眉。
她走得太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祝漫兩人在門外守著,以免有人進來打攪。見白拂英出來,她們立即湊上前,輕聲道:「如何?」
「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他受了點傷,不過大體上沒什麼事。」
「那就好,那就好。」
白拂英心亂如麻,她應付了幾句,轉身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經歷一場惡戰,祝家人要麼在開船,要麼在休息,很少有人有精力在走廊上閒逛。
因此走廊上靜靜的,只能聽到她沉沉的心跳。
但很快,魔火賤兮兮的聲音又打斷了這絲寂靜。
它嘎嘎笑道:「白拂英,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近鄉情更怯』嗎,我看你就是啊。」
白拂英正在思索某件事,聽到它的話,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
「我看你回東方家的時候,也挺『近鄉情怯』的。」
魔火一時哽住了。
兩人互看不順眼,經常互相傷害。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白拂英占了上風。
白拂英沒心情和魔火浪費時間。她推門回到自己房間,一回去,就坐到一邊,微微出神。
她想起了前世的事。
說起來也怪。她以為前世的事會永遠刻骨銘心,但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想起過以前了。
至少,再沒有像剛重生時的那樣,午夜夢回,儘是往日悲愁。
她就這麼怔了良久。直到魔火的聲音從心底傳來,她才抽回遊離的思緒。
「你想起什麼了?」
魔火的聲音難得正經了一些:「我看你好像想到了什麼。」
「以前的事。」
「以前?以前哪件事?」
白拂英笑了一聲。
雖然她和魔火兩看相厭,但不得不說,魔火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以前沈明月那次觀星。」白拂英給自己倒了杯茶。那茶水已經涼透了,喝到嘴裡,有股淡淡的苦澀味道。
但是那味道不重,只在她舌尖停留一瞬間,就緩慢地消散了。
白拂英放下茶杯。
「我一直不知道他那次看到了什麼。」白拂英平靜道,「現在看來,他也許只是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吧。」
她想起那次觀星過後,他在山頭附近布下了許多陣法,陣法和陷阱的數量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栽進去。
她想起他那段時間總是很警惕,總是很擔憂,每次出門都很小心,好像是在提防著什麼。
她又想起他的遺言。沒有說什麼,只有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