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眠玉冷聲道:「我恨不得從未遇見過你。」
白拂英笑了笑。
「該這麼說的是我。」
說罷,她不再看他,繼續向下說。
「後來的事,諸位應該都知道了。謝眠玉醒來後自稱失憶,成了我的師弟。而屠戮小河村的邪修至今沒有抓到。」
說到這裡,眾人對她接下來的話也有了某種預感。
「我當時沒懷疑過謝眠玉。不過現在想來,謝眠玉是如何躲過屠村的?醒來後又為何那麼巧合地失憶了?於是,我派人去了埋葬小河村村民屍體的地方,挖出了這幾具屍體。」
刨人墳墓、挖人屍體,這事情做的的確有些不地道。
不過白拂英覺得,比起這點小事,村民們應該更希望殺害自己的兇手能被繩之以法。
「結果諸位也看到了。同樣是冰屬性靈力和濁氣,這種組合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兩次,應該不是巧合吧?」
「等一下。」賀松子道,「卷宗上記載的明明是水屬性靈力。」
「看守弟子屍體上沒檢查出任何靈力。就算有……」
白拂英的目光掃向左側,葉重就坐在那裡。
「正如梅宗主所說,水屬性和冰屬性同出一源,極為相似,容易混淆。玄雲執法堂弟子辦事敷衍,弄混了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白拂英評價玄雲執法堂那句話,所有修士都默默點頭。
他們這次也算是大開眼界,知道了玄雲執法堂辦事有多不靠譜。
把冰屬性靈力看成水屬性什麼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梅蘭竹:「……」
她萬萬沒想到,剛才替謝眠玉脫罪的藉口,居然能反過來扎在自己身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再替謝眠玉說話就顯得可疑了,於是梅蘭竹也只能道:「沒錯,是有這個可能。」
賀松子深吸一口氣。
玄雲的判定結果失去了權威性,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如果僅僅是錯案,那道歉賠償,不過是丟點臉。
可現在種種證據都表明,玄雲執法堂辦案敷衍、且有心包庇謝眠玉,這要是傳出去,玄雲還怎麼招收新弟子了?
白拂英以前在玄雲是內門弟子,待遇尚且如此,那外門弟子呢?地位不如外門弟子的雜役弟子呢?
符明真君的聲音喚回眾人思緒。他看著謝眠玉,問道:「謝眠玉,你對此作何解釋呢?」
雖然證據比較明確,但他總不好只聽白拂英一面之詞。
謝眠玉垂眼看著地上的屍體,身材清瘦,神色微冷。
他長著一張清冷如雪的英俊面龐,可惜一道橫亘大半張臉的劍痕破壞了這份美感。
該作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