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壞我姻緣吶……是誰啊……是誰啊……」
依舊年輕的嗓音再次響起,殷淮皺起眉毛,這聲音……原來那時候陳樺就已經迷失了嗎?
紙人分散開,身穿紅嫁衣的陳樺滿面怨憤從中踏出。
她面色蒼白如紙,頭頂簪花,脖頸處有一道猙獰傷口。
殷淮倒是不覺得嚇人,喊她名字,轉移矛盾,「樺樺。」
「是周平安殺你,你不記得了。」
新娘腳步一頓,紅唇啟張,再次唱道,
「可是周郎負我……可是我識人不清……」
與此同時,她兩行眼淚留下,滴落到紙人身體上,它立刻就軟到在滴。
殷淮正觀察它們,另一位也到了。
陳樺剛見到他,就指使著紙人掐上去,自己則再次唱起怨詞,高高低低與水流聲應和。
「你忘記了,這本是我剪給你的,你要用來傷我?」
「呵呵。」
書生信手甩過衣袖,那些堅硬、鋒利的紙人一排排倒下,不堪一擊。
他忽略陳樺,直降目光放在殷淮身上,眼中血絲攀爬,聲音高亢,「槐娘,你不該在此。」
「你為何在此?!」
殷淮在他說話時就已經做好準備,所以書生突然近身就吃了一鋼棍,這下她沒有留手,喀嚓一下砸斷他的手肘。
但這似乎沒有什麼作用,書生另一隻手摸兩下就恢復了正常,它哈哈笑著,「沒用的!沒用的!」
「槐花已敗了,槐娘。」
隨後它再次以非人的速度襲來。
殷淮已經做好要經歷一場惡戰,才能回去池塘尋找「槐娘」屍骨的打算。
突然,斜面一道紅色身體飛撲過來,抱住她的頭,用身體阻隔了書生與她。
然後伸手摘下了她的口罩,不再歌唱的喉嚨中,發出屬於人類的嗓音。
地平而晦澀。
「……真的、很漂亮……」
「謝謝你。」
然後陳樺被書生一把抓住,甩至一旁,殷淮的臉暴露出來,暴露於書生眼中。
書生瞳孔一縮,「你不是槐娘?你是……」
「槐娘呢?誰是楊槐?不不不,沒有楊槐……」
殷淮感受到一種源自靈魂的眩暈,這是脫離怪談的前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屍骨的她就要離開,但事實已不能改變。
因此她沒有去聽書生的廢話,尋找角度,猛的用鋼管劈上那根脖子。
折斷後還不解氣,一手捏住他斷裂的骨骼,把書生狠狠砸到地上,尖銳突出的石頭進入他的皮肉。
書生再也不能發出聲音後,殷淮想起陳樺的「初心」,這或許不夠真實,但可以實現。
把死狗一樣的書生甩過去,笑道:「現在,他永遠都只能有你一個人了,把他的腦袋放到罈子里吧……」
話還沒說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