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娶了新老婆,想把我賣給別人……被老爺身邊的一個郎中發現,就被買回來了。」
「他問我,『想不想學東西,想不想過手心朝上的日子?』」
「我什麼不想?」
「我白天的時候,抽時間跟著少爺,晚上還要跟他們學,哈哈,那時候感覺好累,但是我想回去殺了他!殺了他們!」
臉龐上滿是恍惚,她苦笑著批判自己,「那時候,我覺得這件事比國家還重要……不過也是因為那時候還沒開始打仗,只是有點苗頭。」
「等我真的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回去了才發現……那裡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槍戰清洗了。」
「不僅是他,還有偶爾會幫我說話的老婆婆,還有雖然話說得不好聽,但也會給我一點飯吃的大娘,還有她們的孩子,全都死去了。」
失去目標,而且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失去,當時,許秀雲茫然地站在遍布創傷的荒蕪土地上,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裡、該去做什麼,「那時候還不是張叔在負責我們,我現在回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了,平時就是叫的老師。」
「他說,『你看見了嗎?在這些事情前,沒人是特殊的,沒人能夠倖免。』」
「所以我又有目標了,我加入了這個組織……」
之後就是對一些行動的簡略描述,因為過程相當繁瑣,在這裡不可能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或許還因為她有種習慣性的警惕。
這其中,與這個怪談有關係的是,她的那位老師知道她的童年經歷之後,經常以豺狼、黑蛇來比喻入侵者、屠殺者。
至於猴子,殷淮則猜測這是那些懷抱著目的刻意接近的間諜,在怪談中的化身,畢竟它們能成為「自己人」,同時破綻卻非常明顯……至於那些木牌,上面的信息以受害者來說,是完全正確的……那些入侵者很大一部分完全不能稱之為人。
因此殷淮連最後一點過度動手留下的不適也完全消除,甚至無法再對許秀雲提起警惕。
她相信,繼承了金枝的信念,這個女孩再清醒的情況下不可能對同胞動手,只有受到影響、神志不清的時候,才可能成為殺人者的幫凶,而那大概率會在第一時間就被自己發現。
最後,許秀雲總結道:「我做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渴望勝利。」
「但是我們的條件太差了,不管是生活條件還是武器,都比不上他們……我們在拿人命堆砌勝利。」
「金枝死去的時候,念頭沒有那麼多,只是回想了敵人的強大,然後發出疑問。」
「『我們會勝利嗎』,而我現在知道答案了……」
她露出興奮、釋然、惋惜等情緒混雜的表情,「從你說的執念中得到靈感,我覺得,這個可能是金枝死去時候情緒的爆發。」
「嗯,這段路應該影射的是她最後面對強敵,而自己要死了,無法再繼續做事了……她很絕望。」
「但這是一種扭曲!就算是面對那些,金枝也懷著必定會勝利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