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下午,岑慧茜想,她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今天也是一樣。他明明可以毫無溫度地收回他給的一切,可他卻偏要拖泥帶水地勾著你。讓你心存希望。
岑慧茜偷偷看了祁成一眼,低郁地說,「我留著它不合適。」
「我給出去的東西從沒想過收回來。」他說,眉目依舊俊朗軒昂,把她舉在半空的、握著盒子的手按了回去,「就當賀你的畢業禮。」
祁成再一次上到陸有川車上,後者嘖嘖不已。「你說什麼了?岑慧茜快哭了。」
祁成說「我建議她回德國把大學讀完。」
「你既然這麼關心人家,還非要分什麼手?」陸有川費解不已,這時旁邊的彭佩佩哼了一聲。
他哪裡是關心那個倒霉女孩。所謂『舊情難忘』,在男人那裡基本上都是『免費打一炮』,而『再見亦是朋友』,也完全要看你有沒有身份光環和利用價值。依著彭佩佩對祁成數年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玩完了、甩掉了,再來憐惜你。
他完全知道他要什麼。你可以說他像一條餓狼,為了吃食不擇手段;權衡利弊、翻臉無情;但他絕不是蠢驢。那些所謂霸總『連自己的喜好都搞不清,要等分手才幡然悔悟』,這種人,智商能有多高?這點智商到了雄競場被人啃得渣子都不剩。
讓岑慧茜回德國,繼續去拿一個學歷,岑海東才不會那樣恨他、恨盛銳。倘若沒有這層利害關係,就算岑慧茜的中學畢業證書被學校收回去,你看他會不會關心一下。
陸有川的車快上高速,又跟祁成確認一遍,「真要回公司?這麼晚了,人都下班了,去公司做什麼。」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祁成。原來多精神小伙兒,現在眼眶下面一大片黑。家裡驟然發生這麼大事,頂樑柱塌了,擱誰攤上誰也受不了!
祁成「嗯」了一聲,「前些天那個輝總,你還記得嘛?他明天來N市度假。」
陸有川是個擅長跟人打交道的,不說過目不忘,也差不多。前些日子他跟祁成一起回B市,談的是一個礦泉水企業在他們VV直播平台做GG贊助的業務。
介紹那個大客戶的中間人,就是那位輝總。
陸有川說,「搞金融投資的那個大佬?怎麼忽然提起他?」
祁成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他的方鴻也是盛銳對賭的投資方之一。而且,他有錢。」
他連著很多天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了。先是跟成君紅跑那筆貸錢,好不容易錢籌到了,成君紅病倒了。他又醫院、公司兩頭跑。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陸有川也是心思敏銳的人,瞬間反應過來,「你打算找他追加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