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蘿時盯著碩大的擺件,咽了下口水:「兄弟,我倆一起把它搬回去吧,我八你二,如何。」
小廝表情裂開。
他痛苦地再次提醒:「這是公家的東西,姑娘,不能占為己有,而且你上次明明說的是七三分。」
孟蘿時愣了下:「上次?」
原主也惦記這個擺件?這不得給她弄回去!
「行,那就七三。」她站起來抱住擺件的下半部分,見小廝還傻站著不動,「搭把手啊,光吃飯不幹活還想拿三,明搶呀。」
小廝:「姑娘,這真不行……」
他現在去找街頭算命的化解劫難還來得及嗎。
闔上的門再次打開,謝期頭疼地看著耍酒瘋的少女:「給她搬回去,放她床頭日日觀賞,若是被我發現私自買賣教坊物件,按原價三倍賠償。」
孟蘿時搬東西的動作僵住。
低著頭如提線木偶一搖一晃地離開了走廊。
小廝跟在她身側,面如土色道:「這下好了,每天都能見著。」
孟蘿時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拽著小廝的手臂當拐杖,有氣無力道:「我想換個星球生活,今晚就搬來得及嗎。」
「姑娘,或許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祈禱,酒醒後忘了今晚發生的一切。」
孟蘿時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那就拜託你幫我把大人嘎掉,他是個會幫我回憶的隱患。」
小廝停住腳步,眼睛都瞪大了:「我?」
孟蘿時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委以重任:「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大哥了,要對自己有信心,大哥。」
「我就先回房了,等你的好消息。」
她擺了擺手扶著牆慢吞吞地挪回了房間,徒留小廝震撼地站在原地,久久無法消化爆炸性信息。
房間已經收拾乾淨,扔在地上的衣裙也不見了蹤影,孟蘿時歪著頭看著乾淨的地板總覺得自己好似遺留了什麼東西,但腦袋暈乎乎的又死活想不起來。
坐在軟榻上欣賞了一會兒樓下婉轉動聽的絲竹聲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難得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原主動盪不安的一生,這次她並未參與原主的生活,像一開始般漂浮在半空中,以上帝視角匆匆地觀望了孟懷瑜的掙扎和不甘。
半輩子的努力在無法撼動的權利面前渺小又可笑,孟懷瑜在最黑暗的沼澤里摸爬滾打,拋棄本心,卻依舊鬥不過腐敗的世道,最終報仇失敗,含恨而死。
那股滔天的怨念即使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她也被衝擊得神魂晃蕩。
夢境結束後,孟蘿時又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直到一抹光亮驀然出現,她追著光而去,然後被明晃晃的太陽刺得眼睛疼。
渾身酸疼得厲害,像半夜被人裝麻袋裡打了一頓,她伸了個懶腰想坐起來,失重感傳來的一瞬,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