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蘿時皺眉:「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樂意?」
小廝呆呆道:「小的也能跟姑娘稱兄道弟?」
孟蘿時後退一步,坐到椅子裡,腳尖點著地面,笑盈盈道:「為什麼不能,我信任你,給你一個身份,從此我們命運捆綁,不然……」
她語氣遽然一沉:「我更相信死人的嘴巴。」
小廝:「…………」
這熟悉的字句,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笑容。
小廝熟練地繼續磕頭:「小的一定不辜負姑娘的期望。」
孟蘿時滿意道:「你下去吧,我換身衣裙便去二樓接待客人。」
小廝後退著離開房間後,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原主留給她的信息紙條她在看完後就已焚燒殆盡,其中並未詳細說明二樓客人的存在。
不知
道是在提防暗處的神秘人,還是有難以啟齒的理由。
但這於她來說並不是好事,睜著眼睛摸瞎的人往往會死得很快。
孟蘿時打開盅蓋,濃郁鮮香的羊湯味鑽入她的鼻息,泛白的湯麵上飄著她沒見過的藥材。
上次來時,偶然間聽教坊的其他人提起過,二樓宿著一位宮裡來的客人。
原主頂替胥黛也要去見的人……是誰。
孟蘿時無意識地撕咬著唇上的死皮,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
是因為這段時間在吃藥?
為什麼原主的行事跟以前差那麼多,先是離開教坊去往侯府,再是六壇桂花酒,且還不告訴她這期間發生的前因後果。
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她偽裝失敗,被當成怪物燒死。
孟蘿時百思不得其解,惆悵地從衣櫃裡挑了一件布料最多的衣裙,換下染髒的舞服。
坐在梳妝鏡前整理盤好的頭髮。
銅鏡里的少女唇紅齒白,一雙笑眼微微彎起,即使不笑也透著一股溫和。
笑起來時會似月初的弦月,泛著柔和的光暈,讓人忍不住靠近。
與她有幾分相像,但又完全不像。
孟蘿時在梳妝檯上挑挑揀揀,最後佩戴了一根帶著流蘇吊墜的髮簪,一顆顆飽滿的小珠子落在肩頭。
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晃。
「喪彪,我要去闖潭虎穴了,咱們有緣明天再見。」
喪彪抬起腦袋瞥了她一眼,揣著前爪像座雕像。
孟蘿時擼了下它的腦袋,嘆息道:「你是一點兒不擔心我啊。」
「貓。」喪彪仰頭蹭了蹭她的手心,喉間是一陣咕嚕嚕的聲響。
孟蘿時端起湯盅緩步走向二樓,期間她深呼吸了好幾次,雖然她並不知道原主想做什麼,但刀已經橫在脖子上,她同以往般躲房裡已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