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乾支著側臉, 斜睨道:「她膝蓋的傷崩開了,你給她瞧瞧。」
太醫在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 熟練地從藥箱取出剪刀,試圖繞過祁乾卻發現無論哪個方向都無法靠近床鋪,額上的汗冒得更厲害了。
「勞煩殿下往邊上讓讓,給老臣留個空位。」
「嘖。」祁乾不耐煩地搬著椅子挪開。
容闕行動力超強, 眨眼的工夫就端著水盆站到了太醫的身側。
太醫將膝蓋處染血的布料剪開,露出裡面縫了七針的傷口, 尾部的線被崩開一個口子,鑽出的血液凝固在附近,形成了血痂。
太醫用浸濕的細布先是將凝固的血痂擦掉,血液沒有阻礙立刻從傷口裡湧出,順著小腿滑落。
孟蘿時疼得齜牙咧嘴,咬著後槽牙問:「不用麻沸散嗎。」
太醫愣了下,解釋道:「只是尾部崩開些許,上了藥血便會止住,用不著麻沸散。」
祁乾玩味地瞧著面前因疼痛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的少女,不緊不慢道:「昨日縫傷口時,你可是一聲都沒有吭。」
孟蘿時僵住,還沒出聲的痛呼硬生生咽下去,她指甲扣著床單,朝祁乾皮笑肉不笑道:「不吭聲,不代表我沒有痛覺。」
太醫重新包好傷口,有了經驗,他從袖內拿出手帕,擦掉額上的汗,道:「傷口沒長好前,不要走動,不要沾水,辛辣也別碰。」
孟蘿時把掀起的裙子放下,蓋住膝蓋:「可三日後便是宮宴,我必須參加。」
她記得入宮前原主留給她的紙條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無論如何一定要參加宮宴,雖然並未告知她目的,但應該不會輕易取消。
太醫遲疑著看向祁乾,後者斂著神色遲遲沒說話。
他大著膽子道:「皮肉傷,未傷及骨頭,若是一定要跳舞,最多便是結痂的傷口反覆崩開,痛苦些罷了。」
孟蘿時換算了下時間,三日後的宮宴不出意外的話,是原主參加,
那天會有人行刺和親公主,若是消息屬實,屆時宮宴大亂,按照排舞的順序,原主不一定能上場。
「多謝太醫。」
太醫收拾藥箱的動作頓了下:「孟姑娘客氣了,這都是老臣應該的。」
說著他瞄了一眼祁乾,見他還是不說話,低聲道:「沒旁的吩咐,老臣先告退了。」
「診脈。」祁乾忽然出聲道,「給她診個平安脈。」
話音一落,一股莫名的心悸湧上孟蘿時的心頭,渾身的汗毛炸開,危機意識讓她往床鋪里躲,甚至用被子蓋住了半個自己。
「不用了,我身體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