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闕點頭:「皇后娘娘下令徹查,一旦找到確切證據當眾處死。」
「當眾處死。」孟蘿時輕喃著重復,「杖斃?」
「嗯,差不多。」容闕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她面前的空碗裡,「其實奴婢還是建議姑娘跟殿下撒撒嬌。」
「昨日殿下知曉是內坊的舞姬推得姑娘,導致姑娘膝蓋受傷,在內坊發了好大脾氣,將一群舞姬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孟蘿時扯了下嘴角,微笑道:「你不會想說,殿下雖然想要我的命,但心裡是有我的這種屁話吧。」
容闕夾菜的動作一僵,露出一個尷尬的笑,然後閉上嘴不再說話。
孟蘿時放下筷子,偏頭瞧著她,語氣平靜:「祁乾讓你來當說客,他到底想做什麼,不如開誠布公。」
「大家都少些彎彎繞繞的客套話。」
「姑娘誤會了。」容闕垂下腦袋,「是奴婢自作主張與殿下無關。」
孟蘿時彎起眼眸,露出點點笑意,眼底卻冰涼一片:「晚些我想沐浴更衣,你幫我去準備些熱水吧。」
容闕沒等來意想中的指責,微愣了下,應道:「奴婢現在就去。」
她並未將屋門鎖起來,反而是吩咐其他宮女守在門口。
孟蘿時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宮牆內的夜空,臨近中秋,懸掛在屋檐上的月亮明亮得不真實。
攜著秋意的涼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她嘗試著往門檻外邁出一條腿。
守在門口的宮女立馬轉身提醒:「殿下吩咐,姑娘不能離開房間。」
孟蘿時默默地收回腳,朝著左邊的大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那棵樹上有人。」
宮女順著她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像是什麼都沒發現般,又轉回腦袋:「姑娘不能離開房間。」
孟蘿時有時候非常佩服她們,在深宮大院裡,為了活命,像輸入固定指令,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她借著月色遙望著蹲在樹枝里影影綽綽的黑衣人,貼心道:「你也該去找太醫瞧瞧眼睛。」
宮女木著臉並沒有反應。
孟蘿時無趣地返回到屋內,從桌上拿了一塊糕點,邊吃邊發呆。
容闕回來時,身後還跟著一堆太監,抬著新的屏風,像大型裝修現場,孟蘿時默默站到一旁,捧著糕點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
「姑娘,沐浴的話,可以去東邊的浴池。」
孟蘿時:「?」
「你們殿下能同意?」
容闕小聲道:「方才奴婢去請示時,便是殿下授意的。」
孟蘿時總覺得祁乾的原話應該不是這個意思,便多嘴問了一句:「麻煩你重復一遍他的原話。」
容闕猶豫了一會兒,破罐子破摔地模仿道:「占著別人的身體還挺愛乾淨,怎麼不索性去河彰池泡溫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