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蘿時沒回答。
胡荔:「打個比方,你父母會在家庭聚會裡,為了一樁小事當眾跟你吵得面紅耳赤,被其他人看笑話,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孟蘿時沉默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澀感在口內蔓延開,順著一直到喉間。
「不會。」
雖然胡荔的話很有道理,但她仍覺得不對。
原主和祁乾發展成青梅竹馬的最主要原因,是原主滿月時帝後帶著祁乾來將軍府祝賀,還給了厚重的封賞,祁乾好奇地趴在嬰兒床邊逗弄原主的畫面,她至今都記得。
孟家未出事前,她的視角一直都是固定在半空中的俯視視角,原主看不見的畫面,她都能看見。
那會兒的帝後鴻案相莊舉案齊眉,對待祁乾如掌上明珠。
因而幼年期的原主進宮找祁乾玩耍時,也總會去參拜皇后。
她記憶里的皇后一直都是溫婉,雍容爾雅的婦人,但昨晚在才秀宮裡皇后的態度確實很奇怪,被盯久了甚至能起雞皮疙瘩。
孟蘿時放下杯子,決定順應自己的所見所得:「咱先把倫理關係放放,最主要的是薛才人的行為動機,她誣……殺害別人的理由是什麼。」
胡荔手裡的筆轉了兩圈:「薛才人有瘋病,且好幾年了,按照劇本殺一些噁心的設定,她很可能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所以在虛幻中誤殺了孟家姑娘,清醒後將計就計變為這件事的主導者,她的好朋友舞姬要麼是出主意的,要麼是幫她收拾殘局的,俗稱輔助。」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出現了,孟蘿時猛地抽過她手裡的A4紙,胡荔將人物關係和線索寫得比她更清晰,也更好理解,用不同的顏色標註得明明白白。
常年患病的舞姬和才人在太醫院相識,內坊又與才秀宮緊緊相連。
孟蘿時咬著下唇,思路在此刻通了一半,唯一讓她困惑的點,便是時間,如果真的按照胡荔所說,那薛才人為何偏偏是半夜瞧見的焚燒紙人,而不是早上。
或許去瞧一眼院子內的大樹,她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孟蘿時嘆氣道:「想睡覺的心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胡荔:「?我都沒睡,你睡什麼。」
孟蘿時看了她一眼,更惆悵了,要是進古代世界的人是胡荔,肯定不出一個時辰就能把這件破事解決,而她還在為了要不要睡覺打攪孟懷瑜而糾結。
胡荔見她真的很在意這個本,當即將筆全部收進筆筒,打開電腦道:「你玩的本叫什麼名字,我百度找找,肯定有解析。」
孟蘿時仿佛沒聽見,愁得臉都快拉地上了。
胡荔喊了許久她才猛地回神:「怎麼了?」
胡荔:「…………」
「我說本叫什麼名。」
「哦。」她拖著轉椅回工位,訥訥道,「我不記得了。」
胡荔沉默了好一會兒:「小丑竟是我自己。」
「放假我請你去打本。」孟蘿時安慰她道。
胡荔看向人物線索紙,嫌棄道:「你手裡這個邏輯一塌糊塗的宮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