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孟懷瑜輕按了下傷口,疼痛讓腦內的倦意消失了大半,她抬眼看向姑姑身側的三個宮女。
她們的手裡都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整齊地擺放著許多鼓起的荷包,裝著外坊舞姬這七日的工錢。
「再忍忍吧。」孟懷瑜輕嘆了口氣,「畢竟六十兩能買郊外的半個屋子。」
黎巧頹廢地躺回她的肩頭,掰了掰手指頭:「把腦袋拴褲腰帶上辛辛苦苦這麼多天,結果折算下來,一天連十兩都沒有,怪不得咱教坊先前參與過宮宴的姐妹都不高興來。」
「內坊的工錢按月算,且固定不變。」孟懷瑜背靠著椅子,緩慢道,「她們不需要每日演出,也不需要陪聊,一個月不論是否演出,都是固定的工錢,不多亦不少。」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這的確是一筆非常不公平的買賣。」
黎巧扯了扯唇,一言難盡道:「總讓我陪聊的蘇二小姐給的都比他們多。」
姑姑還在闊步高談,且有越來越上頭的趨勢,底下的舞姬睡得橫七豎八。
晨曦透過霧靄籠罩天地,一縷縷金光穿過雲層,場面頗為壯觀。
「你為何不留在東宮。」黎巧伸手輕輕地碰了下孟懷瑜的小腹,常服不像舞服般束縛著腰身,因而孟蘿時吃出來的小肚腩在寬鬆的襦裙前,不再明顯。
孟懷瑜望著不遠處的編鐘,微弱的陽光下,塵埃圍繞著厚重的樂器。
昨夜小姑娘給大腿上故意弄出來的傷口上藥時,跟她道了很久的歉,想用腿傷一事來做跳舞糟糕的理由,卻沒想到大家更關心她的婚事。
嘀嘀咕咕仿若念經般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迴蕩,孟懷瑜忽然想起來這具身體瀕臨死亡時,她在虛無中見到的小姑娘,清澈明媚和她想像中的一般無二。
「有個小姑娘不想讓我做妾。」孟懷瑜眉眼微微彎起,坦然道,「她說與其把賭注壓在男人身上,不如壓在她身上。」
黎巧「啊」了一聲,不明白道:「太子的妾室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妾室能相提並論,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你或許能升妃。」
孟懷瑜溫和道:「然後自此在深宮裡等著殉葬?」
「啊這……」
「我不是個聽話的人,但有一點她沒說錯。」孟懷瑜撫摸著小腹,語調平穩,「履常蹈故不如離經叛道,所以偶爾聽一次話或許沒什麼不好。」
黎巧聽得一知半解:「你口中的這個小姑娘我認識嗎?」
孟懷瑜偏頭,眸內的笑意很深:「自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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