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嫻妃像是被嗆到了,突然咳得很嚴重。
孟母回頭瞧了眼,眸內是遮掩不住的擔憂,再看向孟懷瑜時多了幾分嚴肅:「不要問為什麼,聽你姨母的話。」
「奧,麼兒聽話。」她掙扎著從宮女的懷裡下來,小短腿跑到床邊,把攥在手心裡的糖塊遞給她,「姨母,這個可甜了,你嘗嘗。」
糖塊雖然在帕子裡,但一直被高溫的包裹,逐漸化開變成糖水,瞧著黏膩又髒。
見嫻妃沒有動作,她貼心地又往前遞了遞,軟軟糯糯道:「我一直放在衣服里捂著呢,不冷,很暖和的。」
話落,輕細的抽泣聲在安靜的房內蔓延開,身側候著的嬤嬤連忙上前把孟懷瑜手裡的糖塊取走。
「大姑娘有心了,但娘娘身子還未好全,暫不能吃糖,老奴先幫大姑娘收起來,等日後娘娘身子轉好了再吃。」
孟懷瑜眨了下眼:「祖母給了麼兒很多糖塊,等姨母好全了,麼兒都拿來給姨母。」
嬤嬤於心不忍地看了眼床鋪,不由紅了眼眶,嗓音染上幾分哽咽:「大姑娘,糖塊你留著……」
「好,那姨母便等著麼兒的糖塊,可不能反悔食言。」嫻妃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嬤嬤的話,她伸出手小拇指微微勾起,「拉鉤。」
孟懷瑜看著這隻毫無血色的手,愣了一下,繼而用小拇指勾住,輕輕地唱著歌謠。
「拉鉤上吊一百年……」
結束後,孟懷瑜用肉乎乎的臉頰貼了貼她的手,認真道:「姨母要快些好。」
屋內的空氣安靜極了,嬤嬤突然掩面走到窗邊,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動,就連孟懷瑜握著的蒼白的手也在輕微顫抖,然後縮回了床幔里。
「帶麼兒去外頭吧,免得過繼了我的病氣。」
「別胡說。」孟母輕呵斥道,「你總這樣,把事情想得過分悲觀。」
「咳咳……」回應孟母的是嫻妃的劇烈咳嗽,似乎有血腥味蔓延開,但很快就被宮女端進來的藥覆蓋。
孟懷瑜不舒服地皺了皺鼻子,被孟母抱著離開了屋子,她趴在肩膀上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送進床幔里,心裡想幸好早上留了一塊糖帶給姨母,不然多苦呀。
「娘親,姨母的手好冰呀,像天上落的雪一樣。」
正值寒冬,大雪紛飛,一出門孟懷瑜便被凍得哆嗦了下,她看見母親的眼睛和鼻子紅彤彤的,便把自己的臉貼過去。
乖巧道:「麼兒捂捂就不冷了。」
孟母腳步頓住,她抬眼望著天好一會兒,才吸著鼻子再次叮囑:「去了東宮不要吃任何食物,也不要
跟別人走,等一炷香後,我就找理由來接你。」
「好嗎?懷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