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她勉力彎起唇,故作輕鬆道,「教坊周圍的小巷子屈指可數,你也說了在側邊,白天百姓來來往往,光天化日想殺一個人不容易。」
謝期手搭在桌面,看著面前不敢抬頭的孟蘿時,輕嘆了一口氣:「他中毒了。」
「皇帝下令要求徹查,刑部的人帶走屍體後,我原想找孟懷瑜試探瞧一眼她在做什麼,卻看到……」他頓了下,轉而道,「她已經睡下了。」
孟蘿時心下暗暗鬆氣,揪著包的力道也輕了少許:「可能是各方勢力爭鬥,有人派了殺手也說不準,畢竟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京州城內暗潮湧動,誰也說不好,背後的行兇者。」
謝期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坐直身體手再次握住滑鼠,沒一會兒印表機便傳來了聲響。
連同男人清冷的話語:「你沒來醫院前,我單覺得孟懷瑜的行徑很奇怪,從未懷疑過她體內有另一個人的靈魂,現在再回憶,才發現原來明顯地判若兩人。」
「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會潛意識地將其合理化,我當時寧願多請幾個大夫給你看診,都沒將這事往怪力亂神的方向想一分一毫。」
他說著拿過印表機吐出來的紙張,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孟蘿時。
「你的想法會隨著情緒展現在臉上,藏不住一點。」
孟蘿時愣愣地看著那張被遞過來的病歷單,大腦cpu過載,茫然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報個表演進修班?」
謝期:「…………」
「不對啊。」孟蘿時終於反應過來,「你不應該跟我解釋畫冊的內容嗎?!」
話題終究還是繞了回來,謝期乾咳了兩聲:「抱歉,起初是值班的時候,閒著無聊打發時間,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越畫越多。」
他輕抬了下鏡框,嗓音變輕:「我會全部碎掉,你放心。」
孟蘿時看著他認真的神色,猶豫半晌道:「倒也不用,畫得挺好看的,全碎了怪可惜。」
謝期:「你不介意?」
「你要是畫得丑,我還是很介意的。」孟蘿時拿過桌上的病歷單,看了眼上面的內容,最後一排有抽血的項目,「我回車裡睡一會兒,下午再來。」
謝期把畫冊放回文件架里,然後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抽出她手裡的單子:「去隔間睡吧,單子會我幫你處理。」
孟蘿時偏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遲疑道:「可你不是還要看病……」
「氣溫高,你在車裡睡肯定會開空調,不安全。」謝期推開休息間的門,溫聲道,「隔音很好,不會吵到你。」
「不是隔音……」的問題。
她的聲音漸漸變成輕,最後妥協,抱著包包進了休息室,轉身正對上欲關門的謝期,她彎著眉眼笑得燦爛:「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媽媽。」
謝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