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蘿時歪了歪頭,坦言道:「我有失魂症,同時擁有兩個性格,性格轉換時,中間會沉睡半盞茶的時間,我並不清楚另一個性格所做之事。」
宸王不信邪地看向靠在屏風上按壓額角的祁乾。
「你一眼就看出來了?」
「嗯。」他疲憊道,「很明顯。」
宸王「呵」了聲,眸內倏忽間浮現出興致,捏著鼻子彎腰湊近,仔細瞧著少女的臉端詳了一陣。
臉頰上的脂粉被他捏臉時蹭掉了不少,眉梢上是無意間蹭到的血漬,凝固後像厚厚的痂,發暗變黑。
一雙眼睛倒是異常明亮,似清澈流動的溪水,一眼便能望到底。
他伸出手想要觸及那雙眼睛,卻猛地被抓住手腕。
祁乾警告道:「別碰她。」
宸王甩開手,直起腰身俯視著猶如幼獸的孟蘿時,意味不明道:「真有意思,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病。」
孟蘿時面對宸王似笑非笑地注視,牽強地扯著唇笑了笑。
「要告訴你也無妨。」宸王坐回椅子裡,雙腳搭上玉獅子,指尖撐著額角玩味道:「宮宴是你提出的指婚,給本王一個理由。」
孟蘿時困惑道:「什麼理由。」
宸王眼眸半彎,嗓音卻剎那冰寒:「利用本王的理由。」
窗戶吱嘎一聲被風吹得搖晃,帶著涼意的風不斷帶走屋內的血腥味,陽光被飄過的烏雲遮蓋,屋內的最後一縷光徹底消失。
孟蘿時眼睫輕顫了下,繼而緩緩地垂下眼,望著床上的血,一時陷入了沉默。
宮宴那日的事已經超出她所能掌控的範圍,就像渺小的提線木偶,線扯動後,她無法自控。
起初是為了避開皇后緊追不捨的逼迫,後來是為了明哲保身,再後來……
「王爺長得好看。」孟蘿時抬起眼笑盈盈道,「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左右總要嫁人,選個樣貌好的,賞心悅目,瞧著便開心。」
「至於王爺所說的利用,請恕懷瑜不明白。」
宸王盯了她一會兒,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連帶著眼睛也染上了少許:「你瞧著與另一個性格不同,倒也是個黑心腸的。」
他放下撐著額角的手,轉而看向祁乾,語氣薄涼:「你們兩個倒是般配。」
祁乾神色晦暗:「皇叔謬讚。」
「呵。」宸王冷聲道,「你們要做什麼,本王懶得管,但若是手腳不乾淨來礙本王的事,就別怪本王不念著親情和舊情了。」
孟蘿時彎著眉眼,笑得明媚:「沒事的,等聖旨下來,我和王爺便是夫妻,俗話說得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舉起雙手,將兩根食指並在一起,莞爾而笑:「夫妻一體,心連心,談何而來的不乾淨。」
宸王睨了她一眼,幽幽道:「聖旨已經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