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容闕的手臂從躺椅里站起來,忽地想起什麼,忙問道:「祁乾今日精神狀態如何,正常嗎?」
容闕怔住,不知是沒反應過來她的話,還是不敢說殿下精神不正常,默著聲,沒說話。
孟蘿時滿腦子都是狗男人試圖霸王硬上弓的畫面,她雖已不像昨日手腳發軟,無法站立,連說話都要多喘兩口氣。
但身體依舊虛弱得離譜,在後院曬太陽沒出去,主要是因為多走兩步,她就感覺要猝死了。
「一會兒你們殿下若是來後院,你就同他說,我來月事了。」
容闕半扶半托著她回陰暗的西廂房,聞言不解道:「為何?姑娘……」她猶豫了下,「不想同殿下圓房?」
孟蘿時震驚道:「我什麼身份,就圓房,我又沒嫁給他,憑啥圓房,就憑他是太子?」
話一出口,看著欲言又止的容闕,她頓時心領神會,氣鼓鼓又不甘心道:「法外狂徒。」
祁國的律法本就是皇室整出來的東西,祁乾就算殺人放火,也沒人能約束他,皇帝都快被窩裡鬥,斗沒了,誰還來管法外狂徒。
心念至此,她重重地嘆氣,這世道啊。
第94章
「姑娘若不願, 可同殿下說,殿下定會體諒姑娘顧慮所在。」容闕將她放到床上,神色認真, 「可我們做下人的若是說謊,依殿下失控後的性子, 明日姑娘便不會在東宮瞧見一張熟面孔。」
孟蘿時解斗篷系帶的手僵在空中,她愣愣地看著容闕:「你說什麼?」
少女的臉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紅, 眸子內是影影綽綽的燭火, 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陰影,透著不可置信。
容闕不由生起了些許莫名的憐憫,她甚至不敢告訴少女,這段日子東宮到底死了多少人。
就連這間常年未被陽光眷顧的西廂房也在一比一還原教坊閨房時死了數十個宮人。
地上的血擦了整整一天才堪堪抹乾淨。
「姑娘好生休息。」容闕扯過被子蓋在孟
蘿時的腿上,「午膳殿下會陪姑娘一道用膳。」
她將束起來的藤紫色床幔鬆開些許, 遮住半個床鋪, 流蘇在視線內搖晃。
「切記,不要觸怒殿下, 姑娘會心想事成。」
離開前,她於心不忍地將這句忍了許久的話說出口, 如今皇宮人心惶惶, 行事小心謹慎,就怕觸到主子逆鱗, 連死都死不明白。
孟蘿時眼睜睜地看著房間變得灰暗,院子裡的光亮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發了一會兒呆,抬起右手盯著小拇指看了許久,雜亂的信息衝擊得她大腦一陣陣地發麻。